突如其來的疫情,打亂了所有人原本的節奏,而在這樣一個情況下,作為隊內存在有三名華人的組合,Gidle方麵無論是從目前隊內兩名家人都在大陸的華人成員的心態,還是作為她們深處海外,卻也距離華夏大陸並不遙遠的事實,都在清晰的告訴她們,此時此刻的她們絕對不是回歸的最佳時機。
疫情的爆發,雖然此時此刻還是在國內,在海外還沒有任何的實際確診病例,但是誰又能保證這個疫情的傳播,真的就隻是在國內蔓延呢?國界隻是國土的劃分,又不是什麼真空隔離的保護罩,因此在華夏地區,疫情爆發的情況下,韓國這邊真的就一定不會受到影響嗎?
冷靜下來回想,狄露顏明白,無論是考慮到成員們的心態還是安全係數,還是她們實際的效益,現在在一切都沒有明朗的情況下,都絕對不會是一個冒進的好時候。並且最重要的是,她深知自己現在的狀態,絕對不適合就這樣上舞台。而與此同時,雖然她還沒有具體的去聯絡,但是根據她長期以來對於自家兩個華夏妹妹的了解,這種時候,這兩個人就算平日裡性格再怎麼的“中二”,也絕對不可能會是一個心態平穩的狀態。
再加上疫情本身的不確定性,且不說她們本人的安全問題,這要是萬一打歌打到一半,直接因為疫情的問題,中途結束宣傳,到時候一切可就真的不好收場了。
她們的工作室剛剛升級成公司,這種時候絕對經不起風波。
親情,擔憂,害怕,事業。在這一刻,各種各樣梳不順,理不清,道不明的負麵情緒及問題,在這一刻,如同一團又一團的亂麻一樣在狄露顏的腦海中糾纏著。
她很糾結,很混亂,她沒有想到前一天還計劃著等到這一波熱度起來的時候,她們就卡著防彈將要結束打歌的時間回歸,在避免衝撞到防彈這個Bug的情況下,在這次決定她們能否紮根一線地位的關鍵時刻,打出一個新的一年亮眼的開門紅。
她們知道《Queedom》結束後的第一次回歸,就是一個考量她們能否把節目中產生流量圈死變現的時刻。她知道這個機會很重要,因此哪怕在《Queendom》總決賽後,她們的決賽收官曲《Lion》隨著淑華養成係威力初顯現,完成了一波音源上的逆襲,她也沒有在那個時候急功近利的去湊那個年尾的熱鬨,這其中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清楚那個時候,絕對不適合她們冒進。
《Queendom》給到了她們太多的關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她們在那個時間段,已經具備了一個一線女團所才會具備的流量,但是與此同時她們也清楚,伴隨著流量關注而來的是相應標準的提高。
《Lion》是打從她們出道開始,在確定淑華這個養成係加入的時候,便根據洪代表所給出的思路,打造出來的如同“期末考”一樣的概念,那是一個經過長時間打磨,象征著她們Gidle進入新階段的“轉折點”。雖然狄露顏也必須承認,現在自家隊長為了下一次回歸所準備的主打歌,在保有自身風格的同時,也依舊具備了相當強大的音樂性,但是與此同時,雖然那一首已經確定為新專主打的歌曲,在質量上絕對足夠優秀,可跟《Lion》這樣一個經曆了長時間打磨,並代表了成員成長歌曲比起來,在故事性和意義層麵,終究還是有所不同。
因此狄露顏擔心若是兩者相距太近的話,大眾會因為對於《Lion》故事線以及背後含義的“情懷”給影響到,以至於對她們後麵這首在曲風概念上更加花了心思,去做嘗試的新曲,抱有一個帶有“有色眼鏡”的目光。所以她們才會想要經過一段小時間的沉澱,將這種情況產生的可能性壓製下來,然後再推出她們的新主打用最強的戰力,去作為衝擊那所謂五代女團第一個晉升一線的名號。
再加上她們本身又剛剛在去年年底將工作室升級成公司的關係。所有人都在看當她們真正作為一個“公司”開始奮鬥的時候,究竟能夠做到什麼樣的一個狀態。
所以在今年剛開年的時候,當她和金溙亨的合作曲《Singurity》完成出圈,並已經確定要為另外一首歌《SweetNight》補拍MV的時候,就如同大黑方麵也是借助了這一波流量效應的推波助瀾,作為預告直接讓防彈緊接著用“黑天鵝”回歸一樣,Gidle方麵也是做好了緊跟著防彈回歸的間檔回歸的打算,將這一波流量的剩餘價值發揮到最大。
隻是她們沒有想到的是,現在突然冒出了“疫情”這個打亂了她們計劃的“程咬金”,以至於在這一刻,在種種思緒與顧慮的壓力下,狄露顏的心態,直接……“崩了”!
在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該怎麼辦,但是她知道當前的情勢,以及自己現在的狀態絕對不適合去回歸。因此在那一刻,在百般思索後之後她與自家隊長還有經紀人,哦不對是現任代表的安正賢取得了聯係,讓她們在一切都穩定下之前,不要貿然的將她們的回歸計劃亮出來。
狄露顏蒙了,沒錯不是“懵”,而是“蒙”了。雖然作為原先的運營者,同時也是現在工作室升級成經紀公司後的運營人之一,狄露顏在遇事的處理上一直都做的很好。但是在這一刻,當她麵對著眼前數不清,道不明,不知道從何開始處理的“任務”時,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那種明明知道自己現在必須要做點兒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做起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她知道現在自己所麵臨的每一個問題,都必須要儘快的做處理,但是與此同時每一個問題在她看來,又都有現在去做所要麵臨的風險,她沒有辦法像自己以往的選擇那樣,去規避風險,做出那個相對安穩的選擇。
這種無力感對她而言是陌生的,她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一種狀態,無助,無力,感覺周圍明明有很多事情等著自己去做,但是與此同時她又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麼。
掛斷了電話,在那一刻,她在向自家經紀人(代表)以及自家隊長提出了自己對於疫情的出現是否會對她們接下來的計劃,產生影響的懷疑後,便便一個人在自己家不停的走動著。
壓力,這是她現在唯一所能夠感受到的,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麼。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那個彆人眼中所謂彆人家的孩子,出身好,相貌好,成績好,在那樣一個充滿著浪漫幻想色彩的國度,她在自家爸媽中西式相結合的教育方式下,在彆家孩子還在肆意玩耍的時候,在那樣一個環境下學會了比大多數青少時期,注重享受自由快樂的歐洲學生更多的東西。
這一點就如同亞歐地區安全不同的教育模式一樣。亞洲地區認為孩子就應該從小打好基礎,這樣子以後才能夠成才,而歐美國家在崇尚自由的理念下,則是選擇了最大限度上,給到孩子們所謂的自主權,讓他們在童年能夠自由的成長,他們的父母不會給到他們過多的乾預,甚至在絕大多書的歐洲家庭,都有類似成年了,就要學會離開家庭,獨立生活的理念,所以在很多時候,他們雖然認可亞洲地區教育出來的孩子在一些方麵的能力,但是與此同時他們卻大多數都不會理解,為什麼亞洲地區的父母,會給到他們的孩子,那麼多的約束,以及幫助。
他們認為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所以在刨除特殊情況的前提下,他們認為亞洲地區父母的“教育方式”,就仿佛是在培養一個“巨嬰”,他們認為亞洲地區公式化的教育理念雖然培養出一批又一批在“平均質量上”有所保證的年輕人,卻也扼殺了年輕人更多的可能性。所以像狄露顏爸媽這種混血式家庭,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先讓孩子用歐洲式的自由隨著自己的興趣,找到自己想做的事,然後再采用亞洲式的教育方式,錢噶話孩子在自己興趣領域能力的方式,也一直是他們近年來眼中的一種,比較“優質”的教育方式。
因此當狄露顏一次又一次的用自己尚且年幼的年紀在實踐中獲得了品牌方一個又一個前輩的承認,她的自信也在不知不覺間增長著,甚至當她具備讀檔一麵能力的過程中,顏媽甚至開始有了更多和同行之間聚會交流的時間,而狄露顏也毫無疑問的,漸漸成長成了一個讓顏媽的同行羨慕的存在。
因此從直觀第一反應的角度來看,顏媽的教育方式無疑是成功的,這樣的教育方式讓狄露顏既有了歐洲教育方式下,習慣獨立自主的人格,又讓她擁有了亞洲教育體製下,對於事物的謹慎與認真,可是這樣的教育方式也必然存在著的弊端,因此狄露顏在擁有了這兩種教育方式優勢的前提下,也不可避免的丟失了這兩種近乎極端教育方式,在極端的環境下所能夠產生的優勢,那就是所謂的“灑脫”以及“強大的抗壓能力”。
歐洲的自由式教育與亞洲的標準化教育方式,讓她擁有了自主選擇的自主性,以及對待事情那種認真與謹慎,隻是與此同時這樣中和式的教育方式也讓她失去了歐洲式自由式教育下的“灑脫”,以及亞洲“標準化教育理念”的抗壓能力,所以當她本來做的極為完善的計劃,因為超出她意料之外,且無法抗衡的變動,而產生巨大的影響的時候,她既然歐洲自由教育下,可以隨時放棄的灑脫,也沒有亞洲教育理念下,即便是一個爛攤子,也可以咬牙堅持下去,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的意誌力。
她輕鬆的漂浮到了高空,卻也失去了大地所帶來的那份安全感,所以此時此刻當一個人類難以抗衡的意外,將她所有的計劃打亂的時候,那種遠遠超出她的能力範圍的那種,手足無措的無力,對她而言是最致命。
她可以在自己的能力上限以下,或者是稍微超出自己能力極限的範圍內,做的很好,但是當一切的發展遠超出她想象的時候,她也沒有那種底氣,去保持那麼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