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誠懇,沒有任何咄咄逼人,隻是認真地對她表達他心中的情感,商滿月的那些話,卡在喉嚨裡,沒有辦法再出聲了。
顧羨之也知道,有些話得點到即止。
“滿月,你可以不必現在就回答我,你好好考慮,我等你。”
說罷,他便起身告辭,留給她空間。
商滿月將他送到門口,叮囑他開車小心,目送車子離去後才轉身回屋。
不料看到程讓站在二樓的欄杆處,正在看著她。
她雙頰微紅,有種被家長撞破了的羞恥和窘迫感。
程讓下了樓,雙手環胸,問:“要喝一杯嗎?”
商滿月本來就睡不著,現在是更不可能睡得著了,她欣然點頭。
程讓從酒櫃裡取出他珍藏的紅酒,開了蓋子,倒了兩杯。
兩個人如小時候那般窩在沙發裡,舉杯碰杯,程讓隻抿了一口,商滿月卻是仰頭,一飲而儘。
喝得著急,她有些嗆到,咳嗽了起來。
程讓抽了紙巾遞給她,沒好氣地訓她,“又沒人和你搶,急什麼!”
商滿月擦拭著唇角,斜睨他一眼,將紙巾揉成團丟他臉上,“臭小子,現在敢教訓你姐了。”
她揚起手想拽他耳朵,最後變成了摸他腦袋,“不知不覺,你都長大了,都可以和我一起塊兒喝酒了。”
以前隻能一起喝可樂。
說起來,阿讓也算是她一手帶大的,她對阿讓的感情,和小允琛是差不了太多的。
程讓把自己腦袋從她的魔爪下逃了出來,突然間變得正經。
“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顧醫生嗎?”
商滿月的手輕輕摸著酒杯,爾後搖了搖頭,在阿讓麵前,她可以不必顧慮那麼多地說出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
對顧羨之,談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而是她這些年就沒有考慮過感情問題,興許是情傷未愈,下意識也不想再麵對這種事。
但小允琛的話點醒了她,她一個人是無法給孩子完整的家和愛的,孩子是需要父親的……
所以,她不得不開始正視這個問題。
程讓:“既然這樣,那羨之哥就是最合適你的人,你不妨給他一個機會。”
商滿月又給自己倒了杯酒,默默喝著,還是沒吭聲。
像是還在猶豫。
見狀,程讓黑眸眯了眯,說:“姐,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過你,現在我想,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
次日。
商滿月將近天蒙蒙亮時才睡過去,起來時已是晌午了。
她下樓時,聽到客廳有玩鬨的聲音。
走近了,是許久未見的薑願正在逗著小允琛玩,和他說,我是乾媽,喊我乾媽。
小允琛酷著一張小臉不肯喊。
薑願就假裝哭唧唧。
小允琛最害怕女人流眼淚了,不管是大女人還是小姑娘,一哭就沒轍。
他隻能軟乎乎地喊了句乾媽。
薑願秒變笑臉。
他意識到自己被忽悠了,氣鼓鼓地背過身子對著她。
商滿月在一旁看得笑了。
薑願一抬頭見到她,眼眶先是泛紅,隨後也生氣,扭過頭不搭理她。
發生這麼多事都不聯係她不告訴她,根本沒把她當閨蜜。
商滿月自是知道自己理虧,但她也是無奈,小允琛的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而且,她也不想自己的事連累到她。
她直接走過去,一把抱住薑願。
她掙紮也不放,就抱得緊緊的。
很快薑願也沒轍了,哭著罵,“狗皮膏藥。”
她故作傲嬌,“我是看在乾兒子這麼帥氣的份上原諒你的!你少得意!”
商滿月點頭如搗碎,“收到~”
薑願熟知她的口味,帶來了很多好吃的,商滿月很給麵子,都吃完了,小肚子都圓了。
下午她還要上班,抱著小允琛依依不舍了半晌才走,說等周末了再約飯。
薑願開著車到了霍氏集團。
她並未回自己的公關部,而是直接乘坐電梯到了頂樓,踩著高跟鞋走向總裁辦公室。
臨近門口,尤靜走了過來,“薑經理,霍總在開會,暫時不見客。”
薑願嫵媚的眼睛睨向她。
之前土裡土氣的女人,套上了價格昂貴的職業套裝,好似也是有那麼一點像模像樣的。
她也並不糾纏,從包裡拿出一個小袋子遞給她,“這裡是璟博哥要的孩子的頭發,你幫我交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