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盯著大門,腦子裡忽然拉起警報——必須趕緊離開這裡。
再不離開就晚了。
這個念頭如此強烈,以至於秦天立刻收拾東西,匆匆離開了。
他一路留意著謝箐是否跟著自己,又打通了一個電話。那頭蘇獨懶洋洋地“唔”了一聲,道:“又是你?”
“蘇先生,我的妻子剛才出門了。”
秦天道,“我忽然感覺很不安,好像她回來就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我能來找你嗎?”
蘇獨道:“當然可以。”
他頓了頓,又道:“你會覺得不安,恐怕是因為預感到了什麼事情,而這件事情曾經發生過一次,你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秦天正是這種感覺,立刻點頭。那邊蘇獨給他報了一個地址,他馬不停蹄,搭車趕了過去。
一小時後,秦天不安地坐在酒店沙發上。蘇獨窩在抱枕裡,懶洋洋地挨著楚原蹭蹭。
“給你在隔壁開了一個房間,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可以立即來找我們。”
蘇獨說著還打了個哈欠,眼角隱有水光。
秦天點點頭,感覺自己打擾了他的午睡,也不再多留,起身去了隔壁酒店房間。
在他走後,蘇獨柔軟的臉頰埋進楚原肩窩裡,露出毛茸茸的狐耳,一點點往他懷裡鑽。
楚原摟住這隻小狐狸,抱著他進了房間。
蘇獨垂在空中的狐尾一晃一晃的,在楚原唇角親了一下,後背抵上柔軟的大床,又不安分地壓在了他身上。
楚原摟住他纖細的腰肢,低笑道:“想要?”
蘇獨:“才不要。”
他在楚原身上挪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半闔著眼睛,拉了拉被子。
楚原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道:“今天十點才起,吃完午飯就睡了一小時,現在又要睡——”
蘇獨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就你有嘴。”
楚原拉開他的手,又在掌心裡親吻一下。
蘇獨又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閉上了眼。
比起睡覺,他其實更喜歡窩在男人懷裡,暖乎乎的,又舒服又安心。
現在還是秋天,等到了冬天,就更暖和了。
蘇獨輕輕晃著尾巴,很快睡著了。
楚原垂眼注視蘇獨的側顏,唇角稍抬,勾了下他的尾巴尖。
蘇獨毫無察覺,蓬鬆的大尾巴偶爾動一動,狐耳也軟軟垂落。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忽然間楚原察覺到一絲異樣的氣息,他隨意地往外瞥了一眼,又輕輕在蘇獨眉眼間吻了一下。
蘇獨踢了他一腳。
楚原:“……”
蘇獨睡得沉沉,又往楚原懷裡鑽了鑽。
楚原挑眉,捏了一下他軟乎乎的臉,又給他掂了掂被角。
——
秦天在酒店房間裡坐了一會,不知為什麼漸漸有了困意,便躺在了床上。
睡夢中有什麼在敲打窗戶,秦天被吵醒了。
他還以為是雨聲,往窗外看了一眼……隻見黑沉沉的的天色中,一個麵色慘白的人正站在自己窗外。
秦天:“!!”
秦天看見謝箐,第一反應就是她站在那裡危不危險,會不會掉下去。
事後又想起她根本不是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窗外的謝箐忽然咧開嘴角,對秦天一笑。
這個笑容簡直令人毛骨悚然,秦天那股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的預感更加強烈,他翻身下床,跑出了房間。
隔壁就是蘇獨和楚原的房間,門口卻貼了一道符紙,秦天慌亂敲門時碰到了那張符紙——下一秒,他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瞬間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是他的家。
秦天:“……”
秦天站在無人的客廳裡,忽然意識到可能是蘇獨要讓自己來這裡。他趕緊跑到房間,推開了大床。
心跳得很快,仿佛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秦天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又回到了房間。
隻要撬開地板,他就能找到藏在下麵的東西。
隻要找到了……那一切的謎團都能解開了。
秦天摸到地板上的凸起,卻猶豫了。
如果找到真相,以後也許就不能和謝箐在一起了……
秦天的手僵在半空,數秒後,他一咬牙,揮著菜刀砍了下去。
地板裂開一條縫隙,而後越來越大。下麵果然有個隱藏空間,秦天瞥見一隻手,眼角一跳。
床底下藏的不是什麼真相,而是一個人。
秦天將地板完全挖開,看見了那個年輕男子的臉,以及他旁邊的一柄桃木劍。
男子穿著一身道袍,雙目緊閉,好像在沉睡,但已經沒了生息。
秦天手中的菜刀“哐當”一下掉在地上,他看著這個年輕男子的臉,記憶如閘門開啟的洪水,一泄不可收拾。
他記起了蘇獨,記起了楚原,也記起了謝箐。
他知道這個男子是誰。
——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