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趕緊坐電梯下去,親自將因為大吵大鬨而被保安帶到一樓某間閒置的會客室的穿著劣質不合身的襯衫西褲的中年男人帶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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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初櫻都把自己沉浸在那個角色裡,不去關注外界的事情。
她想讓自己以一個最好的狀態,以那個角色的狀態去維持接下來的這幾天,直到導演回國,直到她去試那段戲。
她必須把握住這個偶然得來的機會。
她每天隻早中晚看三次手機,以免自己錯失什麼重要的消息。但幸運的是,這兩天也沒什麼人找她,趙文跡也忙著帶自己手底下新簽的小花,顧不上管她。
這兩天的生活,稱得上安逸寧靜。
所以,當這天晚上,初櫻拿起手機,看到自己初中時關係最好的朋友發來的微信時,她才反應大到手機都沒拿穩。
江念:【櫻櫻,你爸這兩天來找你了嗎?】
江念:【幾天前,有幾個花臂大哥來找你爸,讓你爸還錢,你爸叫囂著陸氏繼承人陸寄淮是你男朋友,說他手指縫裡隨便漏一點都能砸暈他們,還說微博上都是這消息。那幾個人就讓你爸去找陸寄淮要錢,然後那天上午,你爸就跟著那幾個人走了。我這兩天出差回來我媽這,我媽才跟我說氣這事。】
初櫻氣血瞬間上湧,直衝腦門,臉瞬間就紅了。
氣紅的,也是羞紅的。
她彎腰從茶幾下麵撈起手機,抖著手給江念打了個電話過去,問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他是大前天上午離開家的?好,好,我知道了,替我和王姨說聲謝謝,嗯,我不急,我不急,彆擔心我,過幾天有空我們聚一聚。”
掛了電話後,初櫻立刻想給陸寄淮打電話,但反應過來自己沒有他的號碼,又不得不從高中群裡找到侯麒山,發送了添加好友的信息。
等待的每一分鐘每一秒鐘對初櫻來說都極其漫長,她坐立難安,兩隻手捧著手機不停盯著微信。
但侯麒山始終沒添加她,初櫻等不下去,煩躁不已的她深呼吸一口氣,撥了初潮生的電話。
電話關機。
初櫻的臉色很難看,眼底的無措幾乎擊碎了她常年維持的倔強與堅強。
十三分鐘後,侯麒山終於添加了她。
初櫻打字的速度從來沒有這麼快過:【陸寄淮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侯麒山正納悶初櫻怎麼又來加他的,就看到她發來的這火急火燎的一句話,怔了怔後,嘴角一勾,長腿往桌上一放,打字過去:【淮哥的電話,你都背不出嗎?調皮.jpg】
初櫻麵無表情打字:【他的手機號碼是多少?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
侯麒山一看這冷冰冰的文字,連個表情包都沒有,頓時就嘀咕了句:“真無趣。”
他嘴裡一邊說著,手也在打字,把陸寄淮的手機號發了過去。
對於初櫻沒有陸寄淮的手機號,他是不相信的,他隻能想到初櫻背不出他淮哥的手機號,不小心刪了後又後悔,所以來找他要。
侯麒山想起什麼,還特地發了一句:【你這回不能刪了我啊,過河拆橋也不是這麼玩的!再說,有我在,你和淮哥吵架也有個勸架的人不是?】
初櫻早就關了微信頁麵了,她迅速按下那個號碼打了過去。
陸寄淮正在開重要的大會,當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時,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了過去。
雖然所有人都遵守開會時手機完全靜音的規則,但顯然陸寄淮不屬於規則之中。
他的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手機屏幕,漆黑的眼裡還保持著剛才開會時的淩厲與冷酷,卻在觸及到屏幕出現的號碼時頓了頓,他打了個暫停的手勢,“抱歉。”
他拿起手機,走出了會議室。
一直走到沒什麼人會經過的地方,在震動停止前,陸寄淮才接起電話,“哪位?”
初櫻在等待陸寄淮接聽前的那幾秒裡,已經回想起來大前天的上午正是她從麓山彆墅離開時。
當電話接通,聽到那端傳來的低沉的聲音後,她想要說出口的話反而頓了頓,一種難言的羞恥和窘迫侵襲上頭,她深呼吸一口氣,才保持著平穩的語氣說道:“是我,初櫻。”
“有什麼事?”陸寄淮的聲音透過手機的距離越發低沉冷淡。
初櫻有些難以啟齒,心跳都快了起來,安靜了一會兒,終於一咬牙,問道:“我……我爸大前天有沒有來找你?”
陸寄淮沒有立刻回答。
而初櫻也不知道是難以接受他可能說出的答案或者是奚落嘲諷,還是內心太過羞恥窘迫,她語速飛快地說道:“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他聯係過了,他應該是看了微博上的信息或者有人看到了和他說才產生那種誤會,如果他跑來和你要錢,你千萬彆給!如果在我找你之前,你給了他錢的話,我會還給你的,但以後請不要搭理他。”
她的語氣裡少了慣常的爭鋒相對與厭惡,低低的嗓音更是多了份低聲下氣。
隔著電話,聽起來像是要哭了一樣。
陸寄淮皺緊了眉頭,扯了扯領帶,冷峻的下頜線繃得很緊。
初櫻坐在沙發上,屈膝抱著,心裡說不出的羞恥與忐忑,等著他說話。
就像是在等待審判一樣——他們關係不好,他應該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到時候不管他說什麼嘲諷或是奚落,忍忍就好了,理虧的是她。
“你說什麼誤會?”
電話那端,是陸寄淮如同迷人紅酒液的低醇聲音。
難得的溫柔,音色裡仿佛隻有單純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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