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初櫻忙伸手按住他,“哎,你的腿……”話一說出口,她不由自主地朝陸寄淮的腿看去,病號服下,兩條腿又長又直,乍一看,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她想起來陸棠和她談話時說陸寄淮其實醒來沒多久,他又失憶了,估計陸家人和醫院都沒來得及或者忍心去告訴他他已經半身不遂這事。
陸寄淮順著初櫻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腿,濃黑的眉微微一揚,“怎麼?”
初櫻深呼吸一口氣,這一次決定實話實說,語氣也儘量輕柔一點,“你的腿現在走不了路,醫生說你半身不遂了,所以最好還是在醫院裡多療養一段時間門。”
陸寄淮漆黑的眼瞬間門一沉,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在初櫻的視線裡抬起,放到了床下,站了起來。
他高大的身形一下將她籠罩住。
這一幕,堪稱醫學奇跡。
初櫻:“……”她瞪著陸寄淮的腿,一時有些懵,喃喃道,“不、不是說你半身不遂了嗎?”
“誰說的?”
“反正醫生沒說。”陸棠在門口又笑了出聲,他站直了身體,看了看陸寄淮,又看了看初櫻,道:“出院手續辦好了,你們回家吧。”
說到回家兩個字,那語氣多少有些曖昧。
初櫻:“……”
早知道陸寄淮沒半身不遂,她就不來醫院了。
虧大了!
網絡消息害人不淺!
正當初櫻鬱悶得不行的時候,陸棠又抬了抬下巴看著陸寄淮道:“對了,公司裡那麼多事還等著你處理,你失憶應該沒失智吧,我可不耐煩處理那些,一會兒讓沈誠之將那些要處理的文件都給你送家裡去,你不知道的就問他。”
陸寄淮擰緊了眉,掃了一眼陸棠,並不搭話,牽著初櫻的手就往外走。
過道裡,侯麒山幾人還在,看到陸寄淮麵色如常地出來,神色間門都鬆了口氣。
然後,這幾人就一臉新奇地看著他牽著初櫻的手的那副不肯撒手的恩愛模樣,臉上都露出驚奇的神色,接著一個個都想起來他現在失憶了,隻記得初櫻是自己老婆,便一個個又眼神充滿興味地打量兩人。
初櫻:“……”
陸寄淮一一掃過麵前幾人,眉頭皺了皺眉,都不多看一眼,牽著初櫻就直接往電梯走。
他的助理沈誠之早抱著文件等著了,馬上在前麵帶路,還自我介紹了一下自己是誰。
“哎!淮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啊!咱們是去麓山彆墅吧?京州,靳柏,你們來不來?”
侯麒山早就不見之前的悲痛神情,這會兒一雙還有紅血絲的眼裡神光熠熠,一副要去湊熱鬨的樣子,甚至還回頭招呼薄靳柏和蔣京州。
那兩人都是‘斯文人’,知道陸寄淮除了失憶還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老婆外沒彆的事,當然也不會去湊這熱鬨。
蔣京州扶了扶金絲邊眼鏡,勾唇笑:“家裡有人等著我,不去了。”
薄靳柏嘖了一聲,玩世不恭的調調:“這兩天悶得慌,爺得找樂子去了。”
侯麒山回頭看了兩人一眼,不滿地哎哎兩聲,又追了陸寄淮兩步,才不滿嚎道,“淮哥,那我明天再來找你!”
陸棠和溫宜心就在後麵不遠處看著幾人離開。
溫宜心眉頭緊鎖著,保養得宜的臉上露出擔憂來,“這樣真的行嗎?萬一寄淮醒來怪我們沒阻止他這荒唐行為怎麼辦?”
陸棠便笑了起來,“大嫂,你就看著吧,指不定他還得謝我們呢。”
……
麓山彆墅的鐵欄門緩緩打開,車子緩緩駛入。
這是初櫻第二次來這裡,她心情複雜。
剛才上車後,陸棠就發了微信過來,告訴她已經派人提前來了一趟麓山彆墅,布置了一些衣服鞋子,二樓主臥旁的客房也收拾過了。
下車後,初櫻偏頭去看陸寄淮,問道:“你還記得這裡嗎?”
陸寄淮神色淡淡:“不記得。”
說完,他牽著初櫻朝前走,熟練地按下指紋解鎖。
初櫻:“……”
就憑這熟練程度,她再次懷疑這人裝失憶。
陸寄淮推開了門,察覺到旁邊那道懷疑的眼神,看她一眼,英俊的臉上露出些無奈,“我隻是失憶,不是失智。”
不至於連個指紋解鎖的門都不會開。
初櫻不置可否,被他牽著手走進去。
等一進門,她果然發現裡麵和她上次來有點點不同了。
茶幾上擺了一束鈴蘭,秀氣清雋,牆壁上掛了幾副風格偏溫馨可愛的現代化,餐桌上有一對一眼就能看出是情侶杯的水杯,一粉一藍,土是真的土了點,不知道誰布置的,但莫名有了點人氣。
陸寄淮像是回到領地的雄獅,目光淡淡地掃過這裡,掃過那兩杯子時,眉頭皺了一下,但什麼都沒說。
他偏頭看初櫻,眼底終於來了點興致:“帶我去我們房間門看看。”
初櫻回頭看了一眼眼巴巴跟著他們的助理。
助理立刻有眼色道:“我去書房等陸總!”
初櫻就帶著陸寄淮上二樓,說實話,她對麓山彆墅的了解也就隻有那間門房間門。
打開二樓主臥的門。
裝修乏味可陳,陸寄淮站在裡麵掃了一眼,沉如霧靄的黑眸忽然轉過來看初櫻。
“我們的結婚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