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嗎?怎麼能不怕?回來後,她儘量夾著尾巴做人了,就怕一不留神給家裡惹事。她還擔心從前招惹過的人,小肚雞腸,追過來撚她一根指頭。
“真的怕了啊?”見她收斂,曹鉉嘴角咧開,得意起來。但沒得意多久,幾乎是剛高興一下,她的反擊就來了。
疾風驟雨般的襲擊,凶猛落下:“你治我的罪啊!不治不是人!”
知道她害怕!還嚇唬她!
陳寶音從來不打他的臉,這次惱極了,專門衝他臉上去:“曹鉉!你這個小人!”
“哎!哎!”曹鉉招架不住了,急忙護著臉,“彆打臉,徐四!喂,住手!我要惱了!”
陳寶音充耳不聞。他跑來看她笑話,還嚇唬她!很好玩嗎?她要他後悔,再也不敢來消遣她!
曹鉉沒轍,不得不認真起來,乾脆利落地擰住她雙臂,反剪到身後,挑眉道:“本少爺讓著你,你還來勁了——”
對上一雙泛紅噴火的水眸,不禁一怔。
像是有火星掉進心上,灼得他一個瑟縮,不由得鬆了力道。
陳寶音立即掙出手,紅著眼眶,狠狠瞪他,恨不得將他踩在地上,痛打一頓!
不遠處,霍溪寧見勢不對,大步走過來。
“你做什麼?”他擋在陳寶音身前,盯著曹鉉。
“讓開!”曹鉉不跟他說,這是他跟徐四的事,用得著跟彆人解釋嗎?看著麵前高大沉穩的像一堵牆的青年,沒來由的一陣煩躁,“我叫你讓開!”
雖然霍溪寧長他幾歲,應該尊敬一些,但誰讓他姓霍不姓曹呢?
霍溪寧看他一眼,沒理會,轉身看向陳寶音。
就看到一個低垂眼眸,抿著嘴的小姑娘。
剛才她眼圈紅了,霍溪寧看見了。她從小就不愛哭,不論大家怎麼逗她都不惱,是個心胸疏朗的姑娘。這混蛋說了什麼,惹得她跳腳還哭了?
回過身,他眼神鋒利,說道:“你該回去了。”
“你說回去就回去?”曹鉉甩著馬鞭,桀驁道:“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霍溪寧垂眸看他,說道:“惹哭女孩子,倒是很有麵子。”
“你——”
“我沒哭!”與此同時,霍溪寧身後傳來一聲。
曹鉉立刻道:“聽見沒?她沒哭!”真是默契,徐四幫他說話呢!
他得意不已,就見她從霍溪寧背後探出頭,狠狠瞪他一眼。
眼眶仍是紅的。
曹鉉心裡不大自在,好似有隻小貓在撓,抓了抓額頭,說道:“我錯了,不逗你了。”
不“逗”她了?
心裡像是潑了一碗燒沸的醋,翻滾著,燒著心。
她垂下眼睛,平靜道:“多謝小公爺記掛,特意從京城趕來看我。”
說著,她規矩地福了福身:“家中事多,若無他事,請恕招待不周,不便遠送了。”
多日未曾行禮,她的動作依然標準,像是刻進了骨子裡。
這麼說也沒錯兒,畢竟侯夫人曾經按著她,狠狠學過禮儀。
說完,她轉身離開。惹不起,她躲得起。
“等等!”眉頭一皺,沒有被她的服軟討好到,反而覺得怪怪的,曹鉉追上去,並回頭道:“你彆跟過來!我們話還沒說完呢!”
霍溪寧如何放心他們單獨說話?剛剛寶音都哭了。
跟上去,攔在他前頭:“小公爺,寶音的話已經說完了,你該回去了。”
寶音是利落的性子,該說的話,剛才一定已經說過了。既已說清楚,他便該走了。
“憑什麼?”曹鉉聽他的才怪,“你才該回去!”想到剛來時看到的一幕,狐疑地打量他,“你該不會想趁我走了,又欺負徐四?”
那會兒他可是要抓她的手呢!雖然陳寶音解釋了,說是誤會,但曹鉉不信。好端端的,他抓她的手乾什麼?
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心底作祟,令他看霍溪寧很不順眼:“你們不是把她趕出來了嗎?現在追來是想說什麼?再把人接回去?”
接回去?應當不會。而且這是徐府的事,霍溪寧沒有太大的權力乾預。這話在霍溪寧心頭過了一道,並沒讓他感到多麼難堪,反而在陳寶音心口插了一刀。
她狠狠扭過頭,瞪他:“你住口!”
“又不是我趕你出來,你凶我乾什麼?”曹鉉委屈道。
陳寶音看著他這副欠揍模樣,恨不得再打他一頓。
但她不能,因為付不起代價。
這兩個人,她哪個都不想搭理,索性轉過頭,甩手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