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丫兒回來了!”
“姑姑回來了!”
陳寶音嫁人了,學堂裡沒有先生,孩子們便不上學了。常用字和基礎算學都教完了,原也沒什麼好教的了,村裡的人家都想讓孩子們回家乾活,也有想讓孩子繼續讀的,陳寶音通過村正跟大家說了,會為村裡請真正的先生。
“寶丫兒!”孫五娘快步走上前,拉住陳寶音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她,見她麵色紅潤,衝她擠擠眼。
“二嫂。”陳寶音笑道。
陳大郎和陳二郎也從屋裡出來,對顧亭遠道:“妹夫來了。”
他們也看到寶丫兒了,瞧著麵色不錯,想來顧亭遠沒待她不好。本來也是,顧亭遠求娶的多殷勤,哪能娶回家就慢待?
“大哥,二哥。”顧亭遠拱手,“大嫂,二嫂。”
說著話,陳二郎上前,接過他背上的背簍。一掂量,眉毛挑起來:“可以啊!”
這沉甸甸的,他背了一路,很不錯了。至少,印象中那個風一吹就跑的單薄影像,自此淡去了。
“娘!”陳寶音就不想那麼多了,拔腿就往屋裡跑。
跑到門口時,恰見到杜金花往外來。她愣了一下,直接撲進杜金花懷裡:“娘!!”
好想娘哦!
杜金花反應了一會兒,才抬手:“寶丫兒,你回來啦。”
擔心了兩日,從她出嫁就擔心得不得了,如今見到她真人,摸著沒少一兩肉,杜金花的心終於放下來。
滿肚子的思念湧上來,又沉下去,她緩緩鬆開手:“屋裡說話。”
陳寶音不察,抱著她的手就往屋裡走:“嗯!走了一路,累壞我了。”
跟進來的陳二郎嘲笑道:“你累啥?背簍是妹夫背的,你兩手空空,就走個路,你累啥?”
親哥也莫過於此了。陳寶音回頭,瞪他一眼:“我就累!”
顧亭遠適時道:“怪我,粗心大意。待來日,我置辦一輛馬車,來回就方便了。”
從鎮上到陳家村的路,坑坑窪窪,坐馬車會很顛簸,並不舒適。否則,他就租一輛馬車回來了。
再說,寶音的心性好自由,就像徜徉在天空的鳥兒。讓她坐馬車,猶如把她困進籠子裡。
“不要!”果然,隻見陳寶音擺擺手,“你置辦了,我也不坐。”
從前做侯府千金時,她最喜歡的就是掀開車簾,往外麵看。如今能不坐馬車了,她高興著呢。
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走幾步便覺得腳痛的嬌貴大小姐。從鎮上到村裡的這條路,她走了許多次,早習慣了。
陳二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撓撓頭道:“一個敢說,一個也敢聽。”
他說買就買啊?她說不要就不要啊?
這倆人,嘿!
此番回門,陳寶音沒表現出一絲害羞或拘束,就跟從前在家裡差不多。非要說,她更大膽了一些,好些話都敢說了,哪怕惹得杜金花罵,還有顧亭遠幫她緩和。
家裡人都放下心,對顧亭遠也更待見了。很快,就提到他不日進京考試的事。
“到時二哥送你!”陳二郎拍著胸脯,說道:“我認得路!也住過客棧!包在我身上!”
孫五娘擰他一把:“行了你!顧兄弟去京城,那是要坐馬車去的。坐你的騾車,風吹著、雨淋著怎麼辦?”
陳二郎摸摸頭,說道:“也是。”
“多謝二哥二嫂好意。”顧亭遠謝過哥嫂,然後道:“我與一位同窗約好,到時一起去。”
“那行。”陳二郎道,“有人一起更方便。”
杜金花則問道:“你那位同窗,也有家室嗎?帶著家眷一同去嗎?”
顧亭遠沒立即答,而是看向陳寶音。此次進京,他沒打算帶她一起。或者說,在成親之前,他們就談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