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話時,營帳外頭傳來吵鬨聲,似是通貴人的聲音,她們走出去,見到通貴人正跟紅葉主仆兩人起爭執,通貴人一向瞧不起從宮女爬上來的紅葉,對紅葉多有刁難,不過大多是言語上進行冷嘲熱諷,上升到肢體的時候還是很少。
“佟妃娘娘,方才羅庶妃對我不敬,還請佟妃娘娘責罰她。”
紅葉也急忙解釋:“娘娘,我沒有,通貴人走在我後頭,我沒瞧見通貴人,通貴人說我沒向她行禮,可我真是冤枉,我眼睛又不長後頭。”
“你沒見著我,難道也沒聽到我的腳步聲嗎?你明明聽到我的腳步聲卻不回頭,明明就是故意不行禮,出行這麼多天,你看皇上翻你牌子,讓你侍寢了嗎?你再怎麼樣都掩蓋不了你的低賤,你就是一個背主的奴才,以為爬上龍床就了不起了是不是?”
紅葉臉色難看,一副受辱的樣子,不甘地看著通貴人。
“好啦,通貴人,你在羅庶妃後頭,她沒看到你,算不上對你不敬,她若是見到你卻不跟你行禮才是不敬,出門在外,還是不要多生事端,免得惹皇上心煩。”
這次隨行,她位份最高,像她們這些矛盾,她要做到調解平息,不要鬨到皇上那邊。
通貴人撅著嘴,還是不滿,不過沒有反駁。
等紅葉她們離開後,通貴人湊過來跟她說話,“娘娘,你未免太好脾性了,羅庶妃是你的奴才,她都敢背主,這種奴才就該往死裡折騰才是。”
林翡兒不知是通貴人是想要通過刁難紅葉來獲取她的好感與親近還是她真不喜歡紅葉,她隻淡淡道:“通貴人,羅庶妃已經不是奴才了,她與我們一樣都是主子,能對主子論生論死的人隻有皇上,本宮沒有權利處死主子,通貴人,你往後也得記住這一點。”
“娘娘說的是,娘娘方才做什麼,我可否進娘娘的營帳內坐一坐?”
“進來吧,本宮無聊,做一些手工活而已。”
通貴人見帳後對著那羊皮褂子大誇特誇,仿佛是那羊皮褂子是世間僅有的好物,綠枝都有點詫異,給她對了一個眼神,林翡兒明白通貴人或許是想跟她交好,應該說是想討好她。
過一會兒後,通貴人離開,而如春回來時,綠枝將通貴人的表現繪聲繪色地描述給如春聽,如春對著她說,如今她得寵,想攀她的人隻多不少。
林翡兒自然也知道,反正不交惡,暫且應付著。
……
又過五日,林翡兒依舊覺得腹脹,最後還是讓太醫給她開了消食泄氣的藥方,湯藥連喝兩天,她才第一次出恭方便,出來後頓覺輕鬆不少。
在塞外牛羊鹿馬肉輪著吃,對她這個還是吃素較多,肉食隻是輔助的人而言,還是受不住一日三餐儘是肉食,跟膳房的人交代過後,她的膳食恢複成跟宮裡差不多,她覺得好受不少。
她製好的羊皮褂子差小石子去送給胤禛。
出行一個月後,他們一行人到了森濟圖哈達的地方。
林翡兒被召去侍寢,侍寢到一半時,皇上突然咬她嘴唇一下,她吃疼,不解地看著皇上。
“為何胤禛有羊皮褂子,朕沒有?”
“皇上缺養皮褂子嗎?”
“這不是缺不缺的問題,而是你隻記著胤禛,怕他吹風受冷,你怎麼不記得朕,朕一樣會吹風受冷,你心裡有沒有朕?”
“胤禛是小孩子。”
“胤禛都十六歲了,哪裡是小孩子,你就是心裡沒朕。”
紅唇又被咬了一口,林翡兒隻覺得自己冤枉,皇上真不缺羊皮褂子,不止不缺羊皮褂子,牛皮褂子,狐皮褂子都不缺,怕德妃覺得她跟她搶胤禛,她往胤禛那送東西的次數少了,這不是看在出行在外,德妃又沒有隨駕,她才敢給胤禛送東西。
“臣妾明明日日都想著皇上,那要不臣妾明日開始給皇上縫製羊皮褂子,隻是臣妾不知皇上的尺寸,怕是做得不合身。”
“你知胤禛的尺寸?”
“臣妾隻是大概知道,目測,做得不合身,胤禛不會怪臣妾,但是皇上要是穿不合身的褂子,臣妾怕有人對皇上側目。”
“無礙,他們多看幾眼而已,朕不會少一塊肉,朕瞧著胤禛身上的褂子挺合身的,說明你的目測很準確,放心弄吧。”
皇上都這麼說了,林翡兒隻能答應,過後,她又被纏住了,皇上的手在她身上點火,從臉頰一路往下。
康熙瞧著佟佳氏雙眼已經迷離沉醉,貝齒輕咬自己的下唇,他不由地捏了捏她下巴,讓她鬆口,然後傾過去,舌.頭直接探進去。
……
六月二十日,他們駐蹕在烏蘭哈達。
林翡兒終於再一次被皇上帶著騎馬,上一次學著騎馬,可是久在後宮,她已經很久沒有再騎了,騎馬的技巧也忘得差不多了,所以覺得生疏,跟第一次騎差不多,皇上在後麵環住她,主要由他握著韁繩,控製著高大的馬匹。
藍天白雲,無邊無際的翠綠草原,習習風聲,在草原上馳騁的兩個人隻儘情地享受這一刻的自由與無拘無束。
騎了快半個時辰後,他們才從馬匹下來,風將林翡兒的頭發都吹亂了,連發帶都有些鬆垮,她直接將發帶扯下來,這頭發就徹底散下來。
“朕幫你。”
“皇上,你會嗎?”
“這有何難。”
說著這有何難的人綰半天沒綰好,林翡兒忍不住嘲笑他:“皇上,還是讓臣妾來吧。”
“朕想幫你一次,朕還從來沒有替你綰過發。”
見皇上神情認真,林翡兒就由著他,他離得這麼近,那專注的樣子讓她的心一下子靜下來,這是專屬於皇上的溫柔,她不由望進他那雙黑眸裡麵,他沒有不耐煩,沒有糊弄,就將她的碎發一縷一縷地弄上去,攥在手裡。
她想起一句話,來自漢朝蘇武詩人的詩——-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不過她不是皇上的結發妻子,頭上一緊,皇上綰好了,發帶緊緊紮著,將她的頭發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
“皇上,謝謝你。”
“謝朕什麼?”
“謝謝皇上待臣妾這麼好。”
謝謝他讓她知道什麼是愛,讓她愛上他,讓她體會到情.愛的滋味。
“還想騎馬嗎?”
“臣妾想自己再騎一次,不用皇上幫臣妾握著韁繩。”
“嗯,朕在你旁邊騎。”
兩人又各自騎一匹馬,在草原裡奔騰,風聲呼嘯而過。
直到兩個人都累了,他們才停下。
晚上,他們在一個營帳裡麵,給彼此塗藥,因為騎太久,這大腿內側的皮膚還是磨紅了,不過藥擦著擦著,兩個人又擁在一塊。
夜裡寒冷,隻是他們並不覺得。
林翡兒隻覺得她是徹徹底底地沉淪了,迷失了。
事後,皇上問她,他的羊皮褂子什麼時候能做好。
“皇上,你急什麼,這得慢慢來,臣妾想好好做一件合身的褂子給你,不能著急,臣妾的針線活不如彆人精湛,彆人是穿梭如箭,臣妾隻能是一針一線地慢慢縫製,不能針腳會亂,亂了就不好看了,你是皇上,穿的褂子自然也得是最好最精致的。”
聽到她這麼說,康熙隻覺得心被熨帖一般,沒有再催她,她想給他最好最精致的,他有的是時日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