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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第一個醒來的劉瑩瑩尖叫著吵醒了眾人。
月流想揉揉眼睛,才意識到手臂被勒得發麻了。
他坐起身,有些疑惑自己昨天晚上是怎麼睡著的,還是在這個隨時會殺死自己的死敵旁邊。
斷斷續續地抽泣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旁邊的劉瑩瑩正跪在地上,臉上淌滿了淚水,她瞳孔緊縮,“胖哥……被人殺了……”
李叔雖然也剛剛被劉瑩瑩的聲音吵醒,但眼裡的悲痛很快被他壓了下去。
他拉著劉瑩瑩,眼睛也不忍看向門口的屍體。
現在是早上,雖然滿天都是烏雲遮蓋,卻依然看得很清晰。
滿院子的喪屍屍體,和門口胖哥的屍體,讓這裡看起來仿佛置身地獄。
光是待在這兒,身上都避免不了染上屍臭。
劉瑩瑩渾身顫抖,害怕,痛苦的情緒彌漫開來。
祁星似乎是守了一晚上的夜,他聲音有些疲憊地解釋道,“胖哥他變成喪屍了。”
說著,走向滾在外麵的腦袋。
月流也從睡袋裡撐起來看過去。
胖哥瞪大眼睛的屍首上,尤其是脖頸處,布滿了青黑的屍斑。
嘴裡也已經長出了恐怖的獠牙,最明顯的是那雙渾濁的灰白眼睛。
這張老好人的臉,最終以這樣猙獰的模樣失去了生機。
“可是,胖哥明明沒有被抓傷啊……”劉瑩瑩還是不敢相信現實,她壓根不敢看胖哥那恐怖的樣子,那張溫和的此時變得無比猙獰。
她仿佛在質問祁星,“難不成現在不被抓傷也會被傳染嗎?”
月流沉默了一下,他有個猜測。
昨天胖哥唯一受傷的地方。
月流主動走到胖哥麵前,還沒說話,祁星就突然伸手解開了月流手腕的束縛,語氣淡淡道,“你應該沒問題了。”
月流愣了一下,自己竟然真的騙過了對方嗎。
他揉了揉被勒得血液不流暢而感到酸麻的手腕,然後蹲下拉起胖哥腳後跟的褲腿。
那個鮮紅的傷口已經化膿,周圍青黑色的血管盤在附近,格外猙獰。
劉瑩瑩瞪著眼睛看了幾秒,看向月流的目光卻更加複雜了,“你知道他受傷了……為什麼要隱瞞,你這樣會害死我們你知道嗎??”
劉瑩瑩還有些後怕。
胖哥的死亡讓她覺得很難受,這一路上經曆了那麼多,她已經把胖哥當成親人了一般。
但是這小孩隱瞞胖哥的傷勢卻讓她更加憤怒。
因為第一輪值班的是胖哥,如果他在那時候變成喪屍,剩下睡著的人哪裡來得及跑。
“算了瑩瑩,他隻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李叔連忙攔著劉瑩瑩。
他知道劉瑩瑩心不壞,她隻是太痛苦了,急需發泄。
但是月流和祁星畢竟是後麵加入的,他們不一定會理解。
這個小隊伍要是分裂了,或許會更加危險,他和劉瑩瑩一老一女,最是容易在這種時候被欺負。
月流仰著頭看向他們,用稚嫩的聲音解釋道,“這個傷口,不是喪屍抓的。”
“不是喪屍抓的怎麼可能變成這樣!”劉瑩瑩聞言立馬大吼,胖哥是她末世後相處最久的人,她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月流不知道怎麼說,皺著眉蹲在地上,手搭在膝蓋上,小小一團,看著有些委屈。
“胖哥之前說他踩到喪屍堆了。”祁星開口,像是在幫月流說話。
隻是語氣冷漠的解釋,更讓劉瑩瑩崩潰,她流著淚,“你和胖哥坐一起那麼久,為什麼能這麼冷漠!”
祁星走到車旁,聲音還是清清冷冷的,像是沒有絲毫被同伴的死亡所影響,“準備出發了。”
劉瑩瑩不可置信地看向對方,不能理解這件事怎麼就這樣過去了,隨後將臉埋在手裡,哭得更加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