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沿著尖沙咀碼頭這條路一直往深水埗的這條路,距離彌敦道主乾道很近,隻有一公裡多一點。
而且這裡距離杜婉婷父親的廠子非常近。
隻不過他不知道具體的位置而已。
這就是沒導航的壞處。
隨後嘀咕道:“不管了吧,隨便找個地方住下吧,都快十一點了。”
老楊也是點點頭。
確實很晚了。
正要說話,就看到幾個男人說著話從遠處走來。
聽到聲音,老楊眼睛一亮。
因為聲音能聽懂。
這些人穿著背心,一件外套搭在了肩膀上,渾身上下灰撲撲的。
這些人也明顯看到了兩個人,停止了說話。
老楊直接走了過去。
“老鄉!能不能打聽個事情?”
幾人停下了腳步。
其中一個為首的中年男子好奇的看著他:“啥子事情哦?”
其他幾個人也是一臉的警惕。
畢竟這裡社團可是很嚴重。
不過也就稍微警惕。
口音有點像是四川那邊的。
“還真的是老鄉啊!你們老家哪的?我們剛剛到港島這邊,想打聽一下,這裡哪裡有便宜的地方住?”
老楊一邊說,一邊給對方四個人遞了一根煙。
“我們是四川滴,……”
在這裡碰到內地的人,雖然幾率很高,但也是倍感親切。
對方也給了善意。
兩人就在那裡交談了起來。
對方是去年年底從川省逃荒到港島的,旁邊幾個人都是那邊一起過來的。
而老楊以前有川省的戰友。
所有溝通沒什麼問題。
時不時還能爆兩句。
最後得到了一個讓老楊十分高興的消息。
他們住的地方就很便宜。
一月隻要4塊錢。
這可把老楊高興壞了。
而王青鬆則是露出了一副苦瓜臉來,因為他已經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地方了。
“青鬆,快跟上,我們先去老劉他們那邊,這樣的話,能省下不少的錢。”
老楊對著王青鬆高興的招呼了一下。
將王青鬆的思
緒給拉了回來。
跟著對方幾個人向著目的地趕去。
路上,老楊則是和對方在那裡閒聊著。
主要都是老劉在問,問的自然是內地的情況了。
因為老劉他們逃荒出來以後,就沒有回去過,第一個月發了工資,留下基本吃喝,就立馬把錢給打了回去。
而通訊也是一封信。
沒有第二封,因為兩地的來往信件對他們來說價格有點高。
王青鬆在那裡聽著。
川省。
其實這幾年,川省的產量很高,但是需要支援沿海城市。
反而成了這段時期,最缺糧的地方了。
彆說和北上廣這些地方相比了,就是和其他地方相比,川省都算是最可憐一批人之一了。
搖了搖頭。
沒一會來到了一處三層的樓房這邊,不少的人從外麵進來。
老劉在那裡和認識的人打著招呼。
“德叔!”
來到一樓靠近門口的一間很小的房子這邊,對著裡麵輕輕敲門喊了一聲。
隨後對著老楊說道:“他們都叫老頭德叔,我們都跟著叫了,你們以後也可以這麼叫,他會說我們那邊的國語。”
老楊看著房門輕輕點了點頭。
沒一會房門打開,出來一個不耐煩的老頭。
“做什麼啦?這麼晚了,不讓人睡覺!”
老劉笑嗬嗬的看著對方笑道:“德叔,這是要來租房子滴,我們那個房間不是有兩張空床嗎?”
聽到這話,老頭看了一眼老楊。
老楊則是點頭打招呼。
老頭聞言說道:“住多久?”
“不清楚!先住著。”
老楊也沒說實話。
聽到這話,老頭看了看他,嘀咕道:“半年一交的話是4.5蚊,一個月一交的話是5蚊。”
老楊遲疑了一下。
最後說道:“那行,給我們兩間。先住一個月的。”
住旅館一天要2元,他們在這至少也要五天時間,算下來也要不少錢。
住的時間萬一多了,又要花不少的錢。
單位說十五天,也是沒有任何收獲的情況下,也沒有特彆硬性的規定。
而且要是有收獲的話,可以適當的放寬一點。
老頭見狀直接說道:“先給錢。押金一個月的房租”
聽到這話,老楊不舍的拿出了二十塊錢遞給了他。
至此,兩人除了撿來的錢,就剩下七塊錢了。
老頭接了錢,進去拿了兩把鑰匙遞給了他,對著老劉交代了一句,直接關門回了屋裡。
老劉見狀笑道:“好了,走吧,我帶伱上去。”
隨後帶著對方去了三樓。
其實沒有三樓,就是在二樓的房頂搭建的木屋。
王青鬆進來以後,看著這個房間,一陣的牙疼。
十三四個平方的房間裡,裡麵放著六張上下床,長一米八,寬八十公分左右。
被鐵絲網給圍著。
裡麵勉強有一個能睡下人的地方。
說難聽點,跟後世的狗窩也差不了多少。
過道勉強能走進去人。
屋裡掛著晾曬的衣服,裡麵居然還有西裝。
六張床至少睡了十二個人。
隻能說更多。
因為裡麵有一張床被床單給遮住了,而且床還在那裡輕微晃動。
裡麵傳來了讓王青鬆熱血沸騰的聲音。
這是女人低聲呻吟的聲音。
不過眾人都已經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自己乾自己的事情。
這麼晚了,有些人已經睡覺了。
這麼狹小的房間裡,味道自然不會好聞,甚至是難聞。
不行,明天已經要想個辦法,找個新的地方住才行。
這是王青鬆的第一反應。
來到一個鐵籠子這邊,老劉說道:“你們試試,不能打開,還去找他,鑰匙自己拿著彆丟了,配鑰匙還要錢。”
楊科長打量了一下房子,點了點頭:“好的,謝謝。”
“謝撒子嘛!你先忙,我去睡覺了。”
對方打了個招呼,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這邊,打開鐵籠鑰匙,一頭鑽了進去。
看著對方離開,老楊這才拿著鑰匙試了試。
都能打開。
遞給了王青鬆一把:“你睡上麵,我上去不太方便。”
王青鬆接過去,看著空蕩蕩的木板床,也沒說什麼。
至於被子,那自然是不可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