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
沈曉紅笑了一下，隨後說道：“哦，對了，你回來沒幾天，廠裡每年一次的技能大比武，一會就要開始了，還有啊，今天是三號了，該發餉了。”
“哦！大比武啊！那我一會得看看。上午還是下午？”
其實就是廠裡的技能比賽。
每個車間都有人參加。
不過每年獲獎的人就那麼幾個，他們大院的孫師傅就是其中之一。
鉗工和鉗工比、車工和車工比。
但是報名的人不少！
這個技能比賽，還關係到後麵的定級，這就是參考之一。
沈曉紅笑了笑，低頭乾活。
王青鬆見狀坐了下來。
不過還是看向了若無其事的張元。
就在他正在那裡忙活的時候，外麵走進來幾個人。
“王青鬆！”
聽到聲音，王青鬆扭頭看去，隻見老楊板著臉走了進來。
“楊科長！”
“嗯，你跟我進來一下。”
說完，直接回去了。
王青鬆一頭霧水，誰惹他了。
不過還是跟著進去了。
其他人都是好奇的看著。
“怎麼了？”
劉喜對著張元問了一下。
張元也是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啊！”
他這是真的不知道。
……
“門關上！”
進來以後，老楊指著門口說道。
王青鬆回頭看了一下，把門關上走了回來。
“科長，怎麼回事？”
“坐！”
等坐下以後，楊科長這才說道：“有人舉報你，可能偷了廠裡的錢和糧票。”
“什麼？”
王青鬆一陣的茫然：“我偷廠裡的東西？”
以前都要餓死的時候，他都沒偷過東西，現在什麼不缺了，去偷東西？
開玩笑呢？
“是一個月前的那次？”
“嗯，就是那次，到現在沒找到！”
王青鬆聞言點點頭，隨後一陣的不耐煩：“是張元，還是孫亮？”
除了這兩個人，他是想不到什麼人了。
但是老楊卻是搖搖頭：“不是，按規定是不能說的，但是我告訴你，不是他，是你們大院的。而且還是保衛科的人。”
“我們大院的？保衛科的人？”
王青鬆愣了一下：“高為民？”
大院保衛科的人除了他，好像沒有了。
見老楊不說話，也就是說確定是他了。
自己好像沒得罪他吧？
不過想想也是，現在不是偷不偷，你吃的好點也是罪過。
他知道可能有這麼一天，隻是沒想到是自己大院裡的人。
隨後問道：“依據呢？總不能莫名其妙的就這麼說吧！”
“說你在家裡又是白麵，又是肉，又是雞蛋的！”
老楊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王青鬆笑了：“科長，這就有點莫名其妙了吧！我能給廠裡弄來這麼多的東西，我自己還能沒辦法弄點東西？”
這話到是讓老楊點點頭：“我知道，所以你去和老沙說一下，是他告訴我的。你自己過去，彆讓他來找你，那樣就不會亂傳。”
他是相信王青鬆的。
至少肉和雞蛋的罪名都是一個笑話。
王青鬆見狀點了點頭：“行！那我去一趟。”
說完，起身離開，向著辦公室外麵走去。
“青鬆，咋啦？”
看到他出來，沈曉紅好奇的問了一下。
“沒事，我出去有點事情。”
見他這麼說，沈曉紅也就沒說什麼。
王青鬆離開了辦公室，直接去了保衛科這邊。
……
“沙科長！”
來到門口對著保衛科的辦公室喊了一聲。
“哦，青鬆啊，進來！”
沙春明看到他進來，招呼了一下。
王青鬆走進來，裡麵隻有兩個人，其他人在彆的辦公室。
“沙科長，聽說有人舉報我偷廠裡的東西？”
沙春明見狀笑了笑：“找你過來問一下情況，沒說你偷，隻是說有可能。”
王青鬆點了點頭：“行啊，有什麼問題可以問！”
順便給兩人遞了一根煙。
見他這麼氣定神閒，沙春明也就接了過來，示意他坐下。
畢竟沒定性呢！
幾人落座了以後，沙春明說道：“是這樣的，有人說你家裡經常吃雞蛋和肉，家裡白麵也有不少，現在沒定量，你哪來的這麼多東西？還有，有人說你，家裡經常吃餅乾、糕點、還有糖果。”
王青鬆聞言平靜的說道：“沙科長，那咱們一個一個來說吧！”
沙春明點了點頭：“沒事，你說吧！”
“好，先說雞蛋和肉吧！這個其實不用我說吧，廠裡除了上麵批下來的指標，從過了年到現在，肉和雞蛋都是我找關係弄來了的。這麼沒人有意見吧！”
沙春明點點頭：“這我們了解過。”
“細糧就不多說了，我從進了廠開始，大部分都是在出差，之前是我兩個哥給的糧食。加上我自己的口糧，彆說我妹妹經常吃細糧食，就算是天天吃也不過分吧？
再說，我一直吃的都是雜糧饅頭，這個大院裡的人都知道啊！
而且我每次出差，我妹都是在彆人家過的。
至於餅乾、糕點、糖果，這個我自己買的一些，因為平日我們的開銷很少，我對象在百貨商店，他們那經常有瑕疵布，衣服都不用我買，大院裡也有不少人托他買瑕疵布，這個你也可以去查。”
如果自己還是學徒的工資，能養活兩個人，但是想這麼吃喝也是有壓力的。
誰讓自己來了一個月就連跳了3級呢！
30塊錢的工資，足夠兄妹兩個人過的很舒坦。
沙春明時不時點點頭，這些都可以打聽的到。
隨後說道：“所以說，隻是配合一下調查，沒說就是你偷的！”
這樣算下來還真沒什麼問題。
王青鬆說完，隨後說道：“我們老家那邊還有四十多斤的雞蛋讓我找廠子處理了。要不是說他們非要用雞蛋能換一點化肥指標，我就直接拉廠子裡來了。”
這話，讓沙春明驚訝了一下。
沉思了一下說道：“行，我知道了，後麵我們會找人證實一下。”
雞蛋和肉一斤不需要證實了，上次人家農村人挑著擔子，裡麵放的豬肉和雞蛋。
那場景整個廠子裡都轟動了。
怎麼可能忘記。
而且這東西是屬於潛規則，上麵允許自行解決副食品，對廠裡去鄉下買東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人追查這個事情的收據什麼的。。
他自然不會去找不痛快。
其他的，其實無關緊要，因為其他的現在都有高價商品，不像雞蛋，沒路子，你弄不到。
過年的時候買的人多了去了。
無法查證。
王青鬆見狀點了點頭，準備離開。
不過想到什麼，還是說道：“楊科長，和我比起來，你保衛科的人才是真的財大氣粗啊！”
這話把沙春明問的愣了一下。
“什麼意思？”
這話裡有話，他不是聽不出來。
“哦，我就是說，現在都是這麼困難了，你們保衛科的人和食堂的人三番五次的下館子，還跑的挺遠。”
沒說其他的，直勾勾的看著他。
沙春明一臉的鐵青：“你說的是誰？”
“保衛科的高為民，還有一個我不認識，1號食堂的人，有點胖，左邊眉毛邊上有顆黑痣。”
“你說的是鮑丙康？”
旁邊的人詢問了一句。
王青鬆搖搖頭：“不認識，我見過，但是不知道叫什麼，最後一次是在大前天的晚上，**街的東風酒館裡，那天我們大院開大會，他回來的時候我問他怎麼回來這麼晚，他說去他姐姐那裡去了。這是擺明了在撒謊”
他不知道高為民是乾嘛去了。
但是對方舉報他了，自己怎麼不能舉報高為民，就算不是，惡心一下也行。
“你確定？”
沙春明皺著眉頭問了一下。
“這還能有假啊！我妹現在放假，沒人帶，她之前都是在我對象家裡，她幫忙帶著，我去接她的時候看到的，不信你去酒館問問啊！或者兩個人隔離審訊，口供不一樣，那不就是有問題嘛！”
王青鬆在那裡說了一句。
沙春明沉吟了一會，在那裡思索著。
最後點點頭：“好的，我一會就把他們兩個叫來問問情況。”
“記得分開審問啊！”
“這個我們知道。”
見他這麼說，王青鬆點點頭：“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沙春明自然不會攔著。
畢竟人家的話都能解釋的通。
“行，你先回去吧。”
王青鬆見狀站起來，給兩人散了一根煙，這才起身離開了保衛科，向著自己科室趕去。
而此時高為民則是被人給叫到了保衛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