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不符合晉江但符合偷摸大吉的台詞,葉可可倒在地上,絕望地看著紅衣女孩就著頭發插入門板的姿勢冷哼了一聲,轉頭又看向了自己。
下一刻,紅衣女孩的神情僵住了。
深綠的火焰,順著門板上的發絲,以燎原之勢燒入室內,它順著女鬼的長發,向女鬼的頭頂一路攀援。
門再一次被推開,這次推開門的,卻是兩個人。
一個是拿著扳手的楚天,另一個則是賣火柴的小女孩,張露。
“拋棄同伴可不是身為勇者的作為,隨隨便便拋棄夥伴,一定會被讀者掐三觀不正吧。”楚天虛著眼,用手撓了撓自己逐漸稀疏的程序員的發際線,“而且看到頭發這麼濃密的女鬼,真是讓人惡向膽邊生……”
頭頂綠了的女鬼在天花板上慘嚎著掙紮,顯然,被燒灼本命武器這一點使得她痛苦至極。她怨恨地盯著楚天,雙目血紅,就要發起攻擊。
楚天擺擺手說:“那個,你的頭發快要燒完了哦。”
女鬼:……
“真的快要燒完了哦?決定放任自己的頭發被燒完卻還要留著和彆人對打嗎?決定過上頭發被燒完的生活嗎?決定變成禿頭嗎?頭發被燒完也沒有關係的話,頭頂綠了也沒有關係嗎?”
下一刻,女鬼尖嘯一聲,鑽入衛生間。
楚天握著扳手衝進了衛生間,一邊跑一邊大喊:“等等我!”
一陣令人牙酸的巨響和慘叫之後,楚天打開廁所門出來,扳手上還滴落著新鮮的黑紅血滴。葉可可緊張地盯著他,咽了一口口水。
“你剛才……”
“彆擔心。”楚天說,“剛才並沒有不符合晉江的暴/力血/腥事件發生。”
“你的扳手……”
“是機油吧?肯定是用來潤/滑的機油吧?”
“絕對是血吧!為什麼扳手還要用來塗機油!剛剛廁所裡發生了什麼啊.mp3!”
楚天說:“她像桃金娘一樣,我剛進去,就撲通一聲鑽進了馬桶中,順著排水口消失了。剛剛發出的聲音,是她因體積過大而卡在下水管裡的聲音,我隻是友善地敲著她的腦袋,通過機油的潤滑,把她敲進下水管裡……”
“為什麼這裡不會有機油?!”
“機油密度約為0.91×103(kg/m3)能對發動機起到潤滑減磨、輔助冷卻降溫、密封防漏、防鏽防蝕、減震緩衝等作用。被譽為汽車的“血液”……這樣說來,機油被說是血液也沒有什麼問題……”
葉可可:“超級不符合晉江的血/腥暴/力的東西發生了啊!!還有她為什麼會進馬桶裡啊!”
楚天說:“唉,可能是為了給頭發滅火吧,就像在外麵陪酒失意的男人,也會在酒席上被領導灌了一肚子白酒後,回到家裡想著房貸和女朋友,把頭伸進廁所裡尋求安慰……嗬,女人。”
“中間的例子和前後兩句話一點關聯都沒有啊!!所以就是你把她塞進去了吧!”
“不要這麼說。”楚天很嚴肅道,“我是一個很友善的人。”
葉可可:……
葉可可還在地上捂著喉嚨掙紮,卻發現一隻向她伸出來的手。
那隻手嬌軟白皙,是張露的手。
回想起前幾天自己在心底對張露性格脆弱的diss,葉可可未免有些無地自容,她捂著喉嚨說:“謝謝你……我自己也能起來的……”
或許,這就是夥伴吧,這就是所謂夥伴之間的羈絆吧。在這樣可怕的環境裡,還有這麼一群熱忱的人,願意對初次見麵的陌生人出手相助……
“五千。”
“……啊?”
“一根火柴,五千。”
葉可可:……
鏡內。
滿地黑荊棘如天羅地網鋪散開來,被黑荊棘死死糾纏在網狀黑繭內的,是猶在掙紮的九條白影。
室內正中,是黑發飄揚的林槐。他踏在以自己身上咒印為源頭的荊棘之上,垂著長長的睫毛,注視自己的手心。
他的手心上,是一道新鮮的傷口。傷口並不深,隻是淺淺擦過,猩紅的鮮血順著掌心悠長的脈絡,向著四周蔓延。
他輕輕一笑,揚起頭來,將手心的鮮血舔去,然後抬頭看向唯一一條還在垂死掙紮的白影。
“楚天”。
純白的“楚天”握著長劍,隔著屍山血海,同紅衣邪魔遙遙對視。
不同的是,紅衣的邪魔卻是人類的保護者。白衣的戰士,卻是鏡鬼製造出的幻象。
“有意思,所謂的白影,是以原主的戰鬥力為基礎製成的低劣盜版麼?”林槐輕聲笑著,“很好,很好……已經很久沒有人能夠傷到我的本體了,既然這樣的話,就把你吃下去作為補償吧。”
這樣說著,他盯著對方,嘴角裂開,微微一笑。
下一刻,他雙腳輕點地麵彈起,帶著無可阻擋的黑焰,向著純白幻象飛身而去!
純白幻象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掐住脖子,狠狠抵在牆壁之上。
長劍被掰斷,隨意地被扔到一邊。林槐掐著幻象,將它高高舉起,眯起眼來,看著它掙紮的模樣,笑得一派天真無邪。
“笑一個啊,”他說,“Why so serious”
幻象沒有說話,依舊在掙紮,林槐於是歎了口氣:“你果然不是他。”
“要是他,這裡還會有一筐的騷話等著我呢。即使是cospy,也要做好語c的準備啊。”
說完,他隨手加力捏碎了幻象。後者變成一塊塊細小的銀亮的碎片,被黑紅的荊棘所吞噬。
林槐拍拍手,等待傷口愈合,並轉頭看向躺在門邊陷入昏迷的女孩。
他想了想,單隻手提起對方,拖著對方步入鏡中。
人類果然很脆弱……這種等級的倀鬼,也能把人類嚇到昏迷啊……呃,一點都不好吃,等出去了我要洗胃……
在踏入鏡子的前一刻,林槐透過鏡子,看見了楚天與紅衣在浴室中對峙的模樣。
他伸出鮮紅的舌尖,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