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五十分, 刺耳的起床鈴準時在宿舍樓內響起。
李紛等人艱難地睜開眼,摸索著向床下爬去。鈴聲剛響起, 周圍的宿舍裡已經整齊劃一地傳來了起床的聲音。
清晨六點十分, 是早操開始的時間, 六點三十,開始早餐,七點整,各班準時開始早讀課。李紛打著哈欠來到霧氣繚繞還下著小雨的操場上時,各個班級的學生已經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整齊地列隊在跑道上了。
他們手裡拿著單詞書,對於自己所處的世界漠不關心。直到老師一聲令下, 依舊將兩隻眼睛沉在書籍中, 隻是挪動著雙腳跑步。李紛一邊跟上他們的步伐,一邊對旁邊的夏星野低聲說“喂, 等中午午休時,我們去f班找那個隊友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吧。”
夏星野點點頭, 單邊耳垂上的耳釘閃爍著瑩潤的光芒。秋然跑在他們身邊, 搓了搓胳膊,抱怨道“這天氣還真是冷。”
這樣說著,她回頭向各個班的隊伍看過去。隻見各個班帶隊的皆是學生, 沒有老師,操場上唯幾的成年人是拿著電棒的保安。他們長得極為凶神惡煞, 每碰到一個掉隊的學生, 都會大聲嗬斥、用電棒狠狠打擊。
秋然瑟縮了一下, 回過頭,繼續直視前方。
在距離他們一個方陣後,c班學生。
一個梳著短發的女生落在最後,捂著肚子,是十分痛苦的模樣。她跑得跌跌撞撞,漸漸從自己原本的位置,拉到了最後去。
“喂你,就是你”操場邊上的人注意到女生的動作,大聲嗬斥起來,“賤皮子彆想偷懶”
身強力壯的大漢拿著電棒,向女生走了過去。女生瑟縮著咬住了嘴唇,拚儘全力,試圖追上前麵的隊伍。
然而由於墨菲定律,她腳下一滑,徹底地滑倒在了跑道上。
女生的臉上顯露出極為恐懼的神色。旁邊的大漢卻已經朝她的方向走了上來,罵罵咧咧地拿著電棒向她的身上打去。女生捂著頭,無力地掙紮,在棍棒的打擊下發出陣陣慘叫。
眼見著下一個方陣即將到來,兩個保安將女生拖出了跑道。而她原本所屬的c班,對這名女生被拖出之事默不作聲,如摩西分海似的從她身邊跑過。
與此同時,學生宿舍四樓。
所有學生已經從宿舍中脫出。林槐拿著手機,在六層宿舍中遊走。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早上起來時身上濕乎乎的啊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有些不太適應,昨晚我睡著時,有發生什麼事嗎
這樣想著,他巡視過宿舍各層,並最終,停到了一間宿舍門口。
各個宿舍,不分男女,皆在宿舍門牌上貼好了所有成員的名字。可這間宿舍之上的名字,被塗黑了。
看來這間宿舍就是關鍵之所在了。
這樣想著,林槐伸出手來,將門推開。迎麵而來的,是破舊的床榻,和書桌。
書桌上,攤開著一個練習冊,旁邊靜靜躺著一隻鋼筆。
林槐坐到書桌前,將書本合上。隻見本子的封麵上寫著兩個字母“yx”。
再翻開練習冊,其中竟然是一篇。
“第一章新來的代課老師”
“他是在一個秋天來到這所學校的,此時的明華中學之上,依然纏繞著那名為少年之死的疑雲,且揮之不去。隻不過遲來的他,卻對此一無所知,甚至還懷著濃烈的、對未來新生活的期許。”
“第二章詭異的班級”
“三年f班的教室中,開著過於充足的冷氣。這份溫度甚至讓他都感覺到了瑟縮。從今天起,就叫我老師吧。”
“第三章宿舍裡的背靠背”
“躺在床上,回想著白天發生的一係列事,年輕人漸漸陷入了沉睡。隻是在一板所隔的床下,卻有一雙血紅的眼睛睜開了。”
“這種像是輕開頭的東西是怎麼回事。”林槐一邊手指如飛地翻著筆記本,一邊吐槽道,“如果這裡不是晉江而是電擊文庫的話,第二章應該就是驚同事居然是來自京都的大小姐,第三章應該是f班的班長居然是同父異母的傲嬌妹妹這樣的標題了吧”
儘管嘴上這麼吐槽著,林槐還是將翻到了最後一頁。
“第五章神秘的寢室”
“本著好奇之心,他在椅子上坐下,翻開了眼前的筆記本,並一頁一頁開始。”
若是換了其他人,在看到這一頁時,恐怕已經會有“糟糕原來我已經被安排了啊”的恐懼感,並驚恐地放下筆記本奪門而出了。可林槐隻是伸出一根手指,開始摩擦書籍表麵。
墨跡還沒有完全深入書頁,顯然是新寫上去的。他看著手指上的墨跡,翻到下一頁。隻見下一頁,則是由新鮮的紅色墨水所撰寫的“在他回頭時,他卻看到”
在這一頁戛然而止,接著是幾頁空白。林槐耐心地一頁一頁翻過去,隻見本子的最後一頁似乎是匆忙寫就的,皆是張牙舞爪的字跡和血紅的手印。
“不要回頭不要回頭不要回頭不要回頭”
如果是想嚇人的話,這個本子,做得很成功啊。被安排的宛若○○之主中008的感覺,意味深長的空白與不可知甚至帶著克蘇魯意味的恐懼換了普通人,恐怕已經被嚇得暈了過去吧。林槐這樣想著,伸手拿起了放在右邊的鋼筆。
他用鋼筆在最後一頁畫了畫,顯然其中還具有著紅色的墨水,在泛黃的紙張上留下了幾道痕跡。林槐將書頁翻回到“他卻看到”那一頁,在“他卻看到”後,寫上了這樣一段話。
“鏡子中英俊的自己。”
他伸了個懶腰,又在前麵的處標注上。
“不是老師,不是流河旱樹,是iet。”
寫完這兩行字後,他放下鋼筆,轉向自己背後。
他的身後,被關上的門的背後,果然是一麵被粘在門上的全身鏡。
用全身鏡映照自己的效果達到恐嚇人的目的,使得被安排的感覺越發強烈。通過暗中觀察我,寫下日記,卻給我帶來自己被筆記本安排的錯覺。這就是這個房間的恐懼感所在嗎還是說,其中還有新的暗示呢
可惜,如果這個筆記本確實擁有改變事實的能力,那麼我是iet這句話也應該是不能被寫上去的。因此,這隻是一個恐嚇,一個沒有實際效用的恐嚇。恐嚇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