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耀先於是提議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們用抓鬮來選擇吧。”
他用水筆在八張紙條上分彆寫上“1”“8”,抽到1的人可以首先選擇房間,8的人卻隻能抽到最後一個。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祈禱自己不要成為那個最後篩選房間的倒黴蛋。
雖然對於自己抽到哪個無所謂,但還真不想抽到8來證明自己的非洲人運氣啊林槐躍躍欲試地想,既然之前在隨機商城裡都抽到了一堆爛東西,依照人品守恒定律,我的人品應該是
他展開了紙條。
應該是一樣的爛
在林槐陷入自閉時,眾人已經發出了誰是“1”的疑問。楚天舒伸開了紙條,道“我是1,我選靠牆那間。”
在他之後,眾人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林槐被不負眾望地留到了偏僻的房間,楚天舒於是對他道“走吧,現在又是我來接收你了。”
“不要把我說成那種路邊無人領養的給幾塊貓糧就會跟著人跑一路的流浪小動物一樣”林槐跟在他背後,碎碎念道,“我不是運氣不好,隻是”
“運氣比較恒定。”
“對,運氣比較恒定。”
房間雖然簡陋,但出乎意料地很乾淨,月光透過紙糊的窗戶,也能顯示出其中的景象。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對接下來就要居住的地方慢慢打量。
今天是八月一號,祭典是八月望日,也就是十五號,還有超過兩周的時間林槐在心裡盤算著,兩周兩周沒有網絡,兩周追不了中餐廳
沒人知道他怎麼在這個時候還能胡思亂想。這邊楚天舒已經把床鋪好了,對他說“隻有一張床。”
林槐和楚天舒兩人看著眼前的小床,沉默了。
半晌,林槐主動妥協道“我睡地上吧。”
說著,他便從櫥櫃裡抱出被褥,準備在地上安寨紮營。楚天舒問他“你確定要睡地上”
“嗯。”
“你不怕晚上有蟑螂、老鼠、女鬼爬臉”
“為什麼女鬼會是最後一個蟑螂倒是需要考慮一下。”想到被長著大翅膀的大蟑螂撲臉的模樣,林槐有些不寒而栗。
“你一個大男人這麼扭扭捏捏乾嘛。”楚天舒嘲笑他,“上來吧,我又不會拿你怎麼樣。”
林槐轉念一想,覺得他說得很對,雖然床是擠了點,但畢竟他們都是男人啊。
這樣想著,他爬上了床。兩個身高分彆為一米七九和一米八五的男性睡在一張一米二寬的小床上,姿態不可謂不彆扭。楚天舒在嘗試了麵對麵式,背對背式,麵對背式後,終於忍無可忍道“你彆亂動了,你兜裡揣著什麼,老是抵著我”
“手機,話說你這個台詞真是好糟糕啊”林槐虛著眼道,“明明是你先邀請我上床的我都說了不要”
“你的台詞比我的更糟糕好嗎。”
兩個人互相吐槽著,在試圖讓自己更舒適的情況下伸展著彼此的姿勢。好半天,他們才采取到一個折中的方式,楚天舒把下巴擱在林槐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腦袋說“彆動了,睡覺。”
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覺得這個姿勢好糟糕林槐閉上眼,心裡卻在瘋狂吐槽,要不然明天想個辦法弄死他,獨占一床好了
他想了想,覺得這個想法分外可行,正在謀劃中,卻感受到脖子上傳來一陣溫熱的呼吸“怎麼還不睡,在想什麼”
林槐條件反射回複道“在想殺你。”
原本想要討論一下對遊戲想法的楚天舒
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的林槐
場麵一時非常寂靜。漁村小院中,兩個男人在一張小床上,保持著緊緊相擁的姿勢,並進行過一場極度曖昧的對話。可他們的腦內此時此刻都不斷有彈幕飛速滑過。
好尷尬,真的好尷尬啊啊啊林槐背對著對方,躺在對方的懷裡,隻覺得一陣熱意往臉上襲來,我這輩子上輩子都沒有過這麼尷尬的時候,果然應該現在就動手
這樣想著,在狂烈的尷尬感和羞恥感中,他又多出了幾分化悲憤為殺意的勇氣,正在這時,從背後伸出來的一隻手,卻抓住了他冰涼的手。
“其實,有一件事我沒有說清楚。”楚天舒說,“現在男人出門,也要懂得自我保護。除了我們都是男人啊,還有男人就該互相幫助這個回答不過你可以放心,你不用怕我會對你動手。”
林槐“我怕我自己對你動手包括但不限於○花殘,行了吧。”
他還想吐槽,背後卻傳來一陣帶著劇烈顫抖的悶笑聲。像是身後那人聽到了什麼極致好笑的事,為控製住笑意帶動床劇烈地共振起來,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林槐
他還想說什麼,卻聽到背後傳來了勻速的呼吸聲。
居然就這麼睡著了,我的話還沒說完林槐有點鬱悶,不過要殺人的心已經煙消雲散。他聽著對方的呼吸聲,居然也慢慢地沉入了夢鄉。
兩人折騰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著。淩晨之時,卻有一道黑影,翻進了大娘的院牆。
他手提著一盞白色的紙燈籠,在警惕地觀察四周後,來到了林槐和楚天舒住的房間外。
他探出一指,捅破窗戶紙,伸出一隻眼睛往裡看,卻在視線投入紙孔,對上了一雙血紅的眼。
“啊”
他剛發出尖叫,卻感覺後身一滯,被人扼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一個青年和善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兄弟。”青年說,“想看什麼呢,要不要給你看得更清楚一些小木頭,閃開。”
話音剛落,他便按著對方的腦袋,把他的頭塞進了窗戶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