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在矮凳上,抽著煙,臉上帶著難以克製的焦灼,似乎在激烈討論著什麼,氣氛很是壓抑。其中為首的似乎是一個精壯的中年漢子,啪嗒啪嗒地抽著旱煙,眉頭深鎖。
“今年不夠”
隱隱地,聽力最為敏銳的林槐聽到了這樣的討論聲。
下一刻,其中一人察覺到遠處的他們,當即讓眾人噤聲。走在前麵的廖觀感覺他們陰鷙的眼神似乎正從他們身上一個一個地掃過,仿佛是在打量,又好像是
在計數。
他莫名地便起了一個個雞皮疙瘩。
走在最前麵的楚天舒和林槐卻絲毫不受乾擾。楚天舒將路人臉以平山落雁式踢到村長身前,揉了揉肩膀道“你們這兒誰是武陵村的村長”
幾個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精壯的中年漢子站起來,道“是我。”
“哦”楚天舒若有所思。
他久久不曾開口,院內有些騷動,氣氛一時很是壓抑。半晌他卻笑著道“你是村長就好,這個人”
他指了指地上趴著的路人臉“半夜三更來趴我們窗戶,被我們逮著了,你們這裡的治安工作可得好好加強啊。”
被堵住嘴的粽子嗚咽了兩聲,凳子上沉不住氣的人已經開口道“怎麼可能是半夜,這裡”
“為什麼不可能是半夜”楚天舒精準地聽到對方的聲音,開口質問道。
村長陰狠的眼神瞪了過去,那人自知失言,閉上了嘴。再度轉向眾人時,村長已經是一副滿臉堆笑的模樣“哎呀這可真是”
楚天舒繼續說“村長,我可聽他說,是聽了你的指令,才過來偷窺的。”
“哎呀,這怎麼可能嘛,這個強子,淨說瞎話。”村長推脫道,“我們武陵村是個小漁村,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幾個人,這不是看到有人來了,怕是外麵的歹人,所以讓他過去看看有多少人嘛。是不是啊,強子”
被堵住嘴巴的粽子發出“嗯嗯嗯”的聲音,瘋狂點頭。
“哦”楚天舒意味深長地歎了一聲,“那就好,誤會,都是誤會。”
“既然是誤會的話。”他拍了一把癱在地上的粽子,“這個人就先還給你們了。不過以後可彆派人大早上地來窗戶外偷窺了,萬一裡麵發生著什麼不太適合未成年人觀看的事情呢對不對”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他在損壞我的名譽被楚天舒餘光瞟了一眼的林槐覺得背後寒毛略有炸起,卻在下一刻,敏感地察覺到來自背後的注視。
他轉過頭,環顧四周,不見有一個人存在。好半天,才在樹影裡看到一個跛著腳的老頭。
幾乎隻是一眼,那個老頭便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因為
他看起來簡直是老這個字的濃縮集大成者林槐盯著他滿臉的皺紋、疏鬆的骨質和隨身的斑點,我怎麼感覺他瞪著我的眼神有些凶狠
在察覺到林槐的注視後,那個老頭拄著拐,匆匆轉身,一跛一跛地往樹蔭深處去了。
他直直盯著他,直到老頭消失在巷口。另一邊楚天舒已經和村長等人達成了交涉“我們這次來村裡,是想要考察考察當地的風土人情”
“沒問題啊,沒問題,歡迎歡迎”村長一副眉開眼笑的模樣,就好像方才的不愉快都是過眼雲煙,“實在是太好了,我們這裡啊,就是閉塞,什麼手機信號、電腦信號都不好使,送報紙的都進不來。不過這也是好事,原生態嘛,吃的喝的都乾淨。你們能來這裡考察是好事,這幾天我們好好地招待一下你們”
楚天舒也是眉開眼笑,短短十幾分鐘內就和村長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那就多叨擾你們了”
村長說“你們既然來了,也彆住孫寡婦那裡了,傳出去影響也不好。總共七個人,就住咱們幾個村乾部的家裡吧,也方便照顧,今天下午我就把房間收拾出來”
他安排過一係列事項後,組織過晚宴,又過分熱情地讓人帶著眾人到從村裡參觀。小漁村總體麵積不算大,因此這能逛的也是十分有限。不過漁村的上午,比起夜晚來說,算得上是人口眾多,來來往往的老老少少,都是怡然自樂的模樣,房子也還算整齊。
唯一的例外是一個山坡之上的矮破平房。那山坡也算是在村落邊緣,離海較遠。林槐詢問道“這裡麵住的是誰”
帶他們參觀的人是個少年,聽他們問了,於是說“這裡麵住的是老宋頭,是個老光棍。他脾氣古怪得很,你們沒事彆去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