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枯瘦的臉,似乎卻變得比方才豐滿紅潤了許多。
這幅詭異的景象,實在是讓人渾身發寒。瘦子還在罵,他猶不解氣般地衝上前來,拳打腳踢,就要抽這咬人的莊主一耳光。
下一刻,他看見了莊主癱在案幾上的手臂!
“啊啊啊——”
莊主一直被掩蓋得嚴嚴實實的右手臂從袖子裡滾了出來,然而那並非是一隻完好的手臂,出現在眾人麵前的,居然是一隻白骨!
一隻戴著手套的白骨手臂!
“臥槽,我屮艸芔茻!!”瘦子大叫著向後仰倒,他指著莊主的手臂慘叫,“這特麼,這特麼是什麼鬼東西!”
“今日的問診時間已儘。”
一直站在牆角的白衣老者道。
他突然上了前,恭恭敬敬道:“請諸位返回下榻的院子裡,明日此時,再來問診。”
三人被白衣老者看似客氣地“請”出了書房。瘦子賠了肩膀又折兵,一路上都在不滿地怒罵:“什麼莊主,什麼鬼東西,媽的,我呸!”
他將唾沫狠狠地吐到了院子裡。在他的身後,林槐還在默默地揉著楚天舒的手臂。
三個人就在這熱熱鬨鬨的氣氛中到達了下榻的小院。引領三人的侍女說:“此處為梅影閣,是夫人與莊主多年前定情之所,也是夫人婚後所居的院子,請各位分彆在主殿、東閣、西閣間任選一件住下。”
“婚後所居?”林槐看了看這個偏遠的院落,“這麼遠?”
他依稀記得來時在書房旁見過莊主的院子。侍女於是道:“莊主與夫人婚後,貫來是分居兩院。”
“哦?”楚天舒詢問道,“這個莊主……還有彆的小老婆?”
“莊主醉心劍術,與夫人青梅竹馬,感情甚篤。”侍女道,“一生一世一雙人。”
“主殿、東閣、西閣……”楚天舒若有所思,“我能和他住一間嗎?”
他指向林槐。
“可以。”侍女麵無表情地說著。
兩人於是便住到了西邊的隔間去。在楚天舒鋪被疊床,林槐盯著電/擊/槍發呆時,瘦子也探頭探腦地跑了過來。
“那個,兄弟,要不我們三個人住一間?”他撓了撓腦袋,“我也有點害怕……反正多一個人也是住,多兩個人也是住……”
楚天舒:……
林槐:……
“你看這個床,擠得下三個人嗎?”楚天舒指了指狹窄的小床。
“這……你們兩個人不是也擠下了嗎?”
林槐“噗嗤”地笑出了聲。他用餘光瞟向黑著臉的楚天舒,故意翹了翹嘴角:“讓他一起住?”
楚天舒回了他一個“你認真的嗎”的眼神。
林槐攤開雙手,非常善解人意:“我可以打地鋪,你們兩個睡床。”
瘦子看著兩個人眼神交彙,瞬間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二人排除在了外。受到侮辱的感覺湧上了他的心頭。他狠狠地向著地上啐了一口痰:“媽媽的,誰看不起誰呢?”
說完,他罵罵咧咧地離開了這個房間,臨走前還不忘摔了一把門,將其摔得哢哢作響。楚天舒盯了一眼林槐,無奈地找了拖把來拖地:“你再浪?”
林槐起身:“我找他回來,讓他舔乾淨?”
“倒也完全不必……你還是給我乖乖地坐在這裡吧。”楚天舒虛起眼,“是我的錯覺嗎,感覺你略有些肆無忌憚啊。”
林槐吐出一點舌尖。楚天舒扳過他的臉,用力地親上。末了,他咬了一口對方的舌頭,才恨恨地放開,並警告道:“中級場還挺危險的,不要給我搞事情。”
林槐捂著嘴巴:“哦。”
“聽到沒?”
“知道了。”
林槐蜷到床上。楚天舒拉開窗戶,看了看外麵:“雪停了。”
院子裡依舊是枯萎的梅樹,除了白雪,就是黑枝。楚天舒看了一會兒這令人犯困的場景後,道:“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可這裡的梅花都枯死了,哪裡還會有梅香呢?”
“說起來這裡是那個莊主和他的夫人定情的地方?”林槐也趴在他的身邊看窗外,“院子裡倒是有很多梅樹,要是梅花開了,一定挺好看。”
“主殿應該是那個夫人居住的地方。”楚天舒說,“先翻翻這個房間,一會兒沒事的話去主殿翻翻,看能不能找到點什麼線索。我懷疑這個夫人有問題。”
“你覺得那個莊主和他的夫人不對勁?”林槐問他,“為什麼?”
楚天舒抱住他的腰,隨口道:“婚後還分居這麼遠……不是出軌就是○痿。”
林槐虛起眼:“不是誰都和你一樣每天都想著搞黃/色。”
“這是很自然的現象。”楚天舒回答得坦坦蕩蕩,“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是會想要做親密的事,恨不得天天都黏在一起。”
林槐:……
楚天舒:“難道你不是?”
林槐:……
他咬了一口對方的手臂,與此同時,院子裡又出現了人影。
“梅莊子時上夜,子時後,請勿隨意外出。”侍女將晚飯分發到兩閣內,“天乾物燥,小心……”
“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