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了?”
楚天舒莫名其妙,林槐一直將他拖到了院子邊,才放心下來。接著,他直接道:“早上你站在台階那邊時,我看到你的影子裡,出現了一棵梅樹……”
“梅樹?”
林槐將此事完整地描述了出來。他精確了到每個細枝末節,避免出現遺漏,影響到楚天舒的推理。楚天舒思考片刻後:“我當時應該是差點被鬼上身了……”
“這個地方不對勁。”林槐低低地說,“我們得快點找出畫來,然後離開這裡——”
“你怎麼突然這麼急?”楚天舒摸摸他的腦袋,“彆怕,有我在呢。”
他的手放在林槐的腦袋上,林槐沉默了一會兒,說:“就是因為你在,我才……”
楚天舒:……
“要是隻有我在,我才不怕呢。”林槐強調,“要是隻有我在的話,哪個女鬼敢來上我的身,我就把她掐死骨頭磨成灰扔到井裡去。”
楚天舒:……
“你聽到我說什麼了嗎?”林槐有些不滿,“我說我們趕緊去找畫……”
“聽到了。”楚天舒抓住他的肩膀,“我現在就是……很想親親你,抱住你。”
林槐:……
楚天舒:“再對你做點過分的事。”
“做正事!”林槐怒了,“你知不知道你……”
“我沒那麼脆弱的。”楚天舒寬慰道,“我們下午去找畫,沒事,彆急,乖啊。”
林槐:……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被楚天舒當成小孩在哄,並因此極為不爽。另一邊瘦子也終於吃完了三碗餃子,打了一個冷冷的飽嗝。
他們在侍女的帶領下再次來到了男主人的書房。這一次走在路上,林槐氣場全開,隨時用眼睛掃蕩四周,不放過一絲一毫梅影的痕跡。瘦子走在他們前麵,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總感覺背後冷颼颼的……”
冷颼颼的瘦子、冷颼颼的林槐、傻乎乎的楚天舒三個人抵達了書房。身著白衣的男主人,也坐在了榻上。
和昨天的枯瘦相比,今天的男主人麵龐豐潤了許多、也年輕了許多。他的容貌間漸漸多了些冰雕玉琢般的質感,令人想到,他同女主人在桃樹下相遇時,必然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
“請諸位為主人把脈。”
男主人伸出一隻滿是白骨的右手,楚天舒神色如常地將它接了過去,裝模作樣地把起了脈來。
瘦子和男主人離得很遠,自從昨天被咬了那一口,他對這個白衣狂犬病,始終采取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在楚天舒把脈之時,林槐也趁著管家等人不注意,溜進了男主人作畫的書房。
他進入書房,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屏風上巨大的梅樹。那棵梅樹張牙舞爪,陰森恐怖如鬼麵。
然而林槐卻走近了那麵屏風。
‘我不管你是怎麼死的。’他看著它,麵無表情地想著,‘但你要是敢帶走他,我就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在轉過身後,他看向了被男主人攤開在桌麵上的畫。
出乎他意料的是,桌麵上,隻有一幅純白的宣紙。
‘他今天沒畫畫?’
然而掛在旁邊的毛筆,卻依然是**的。林槐沒動那些毛筆。他離開書桌,看向四周,趁無人抵達,非常剛地一張張展開畫軸。
換做是另一個玩家,是肯定不敢做這種事的。但他自恃有掛在身,行為相當地作死且狂放不羈。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所有的畫軸……
居然都是空白的!
他一卷一卷地打開畫軸,卻隻看到一卷一卷的空白。他以為是自己沒能完成所有的搜尋,翻箱倒櫃,卻沒有找到哪怕一卷,有繪有東西的畫軸!
真是奇了怪了!
詫異湧上林槐的心頭。他握著空白的畫軸,卻在此時,外間傳來了桌子被撞翻的聲音。
“啊——”
一聲尖叫響了起來。林槐心下一緊,衝了出去。
當他出去時,所看見的便是楚天舒將男主人壓在了地上。男主人扭曲掙紮著,而那個瘦子,則驚恐地站在一旁。
見林槐來了,他連忙解釋:“不是我乾的!我就是……靠近了點!”
“梅香!梅香!”男主人狀若瘋癲,“有梅香!”
瘦子莫名其妙地嗅聞著自己。楚天舒則壓著男主人的脖子,逼問他:“梅香在哪裡?”
“梅香……梅香……”
梅莊的主人,露出了近乎哭、又近乎笑的神情。
“梅香在我的身體裡……”他抓撓著自己的手臂,“我的身體裡……是梅香。”
“我的身體裡……我的血脈裡……到處都是……”
“梅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