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奪嫡之爭頗為激烈,再過兩年還不知是什麼境況,而賈家那位送進宮的二房嫡女,算算時間,隻怕兩三年的功夫就會被突然封妃,然後被卷入後宮爭鬥。
同賈家來往過密,絕非好事。
黛玉自幼聰敏,從陳蘊藉的話風裡,品出幾分不同尋常,但她困於內宅,一時也想不透。
但她確定陳蘊藉不會害她,既然給出這樣的建議,又提到林家和賈家的家風,想必是賈家那邊會惹上什麼麻煩事。
黛玉眉頭微蹙,對於她而言,當然是父親更重要。
就像賈母,她母親和寶玉,還是寶玉在她心裡更重要。
人都有親疏遠近,黛玉早就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從前並未因此心生怨恨,但賈母拿她母親的死哄寶玉,依然是黛玉心中的一根刺。
“我明白你的意思,謝謝你。”黛玉眉頭舒展,衝陳蘊藉笑道,“是不是每次我煩擾之時,係統都會把你找過來勸解我?”
“很顯然,不是嗎?”陳蘊藉聳了聳肩,“不過我也不是白給他乾活兒的,這不是有獎勵嗎?你和我都有,雙倍的。”
黛玉被他一副占了便宜的語氣逗笑,“又貧嘴。”
“現在開心了?”陳蘊藉笑道。
黛玉點頭,問他,“有半個月沒見了,你近日在忙什麼?”
“我還有什麼可忙的?除了讀書就是讀書咯,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大哥看我看得緊,每隔兩日就要考我的功課。”陳蘊藉道。
黛玉有些好奇,“這是為何?”
陳蘊藉被問住,想了想,搖頭,“我也不清楚,就上次中元節之後,大哥就出題考我,我沒答上來,就請教大哥,大哥也沒生氣,溫溫和和的給我講題,之後……考我功課的次數就越來越頻繁,出題也越來越多。”
“你大哥盯你的功課盯得這樣緊,你可有進益?”黛玉問道。
陳蘊藉笑起來,“你若是早兩天問我,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你,不過今天大哥說,憑我現在的進步,堅持下去,等到明年下場應試,考個縣案首很輕鬆。”
聞言,黛玉也不意外,她笑著道,“我一直就覺得你很聰明,彆說考縣試,考狀元也可以的。”
“我這縣案首都還沒到手呢,你就給我戴高帽子,我可承受不起啊。”陳蘊藉哭笑不得。
黛玉道,“我不是在給你戴高帽,你現在畢竟還年輕,學識不夠,會沒有自信很正常,可你的潛力很大,又有你哥哥指點你的功課,你考狀元,沒有問題的。”
被黛玉這麼一說,陳蘊藉想了想,還真覺得自己有希望。
“行吧,我繼續努力。”陳蘊藉笑著道。
黛玉笑起來,“你……”話剛起頭,門外傳來林如海的聲音,“玉兒,你在同誰說話呢?”
黛玉臉色驟變,有些慌神的看著陳蘊藉。
陳蘊藉也有些意外,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道,“不要慌,你父親看不見我,彆怕。”
被陳蘊藉提醒,黛玉也想起了這茬,強自鎮定下來。
“快回你父親的話,就說你是在念書。”陳蘊藉瞥見黛玉手邊的話本,開口提醒黛玉。
黛玉看了他一眼,但也知道不能再沉默。
“我在念書,”說著一邊起身去開門,這個時候越是關門,反倒越顯得心裡有鬼。黛玉將門打開之後,就側身請林如海進來,“父親怎麼來了?”
林如海見屋裡沒人,方才又隻隱約聽到黛玉的聲音,便壓下心裡的疑問,微笑道,“我聽管家說你將自己關在房裡,有些擔心你,就過來看看,”頓了頓,“我剛剛好像聽到你在跟誰說話。”
黛玉心中一跳,不免有些慌,但陳蘊藉很鎮定的在她身邊道,“彆慌,你父親誆你呢,你真要慌神,就被他看出來了。”
黛玉連忙低下頭,避開林如海的目光,順勢去拿桌子上的話本,轉過頭時,神色如常,“剛才在看話本,看到興起就念了幾句,我屋裡就我一個人,我能跟誰說話呢?想是父親聽錯了。”
見黛玉如此鎮定自若,林如海眉頭一挑,笑眯眯的道,“看來是為父年紀大了,聽錯了。”
“父親說哪裡話?您還年輕著呢。”黛玉笑道。
這不是黛玉盲目吹捧自己的父親,自從戴上了養身玉佩,林如海的身子骨越來越好,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林如海看上去卻像是剛過而立,可以說是個美大叔了。
“哪裡還年輕啊,為父都年將半百了,”林如海笑嗬嗬的坐下,看著桌上放著的兩個杯子,目光頓了頓,很快收回來,道,“你把自己關在房裡,就為了看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