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蓋著一件披風,大概是哪個小廝進來看他睡著了給他蓋上的,書房裡點著燈,大概是怕他醒過來屋裡太黑會撞到桌子受傷。
夜深了,陳蘊藉將書合上,回屋睡覺。
次日,陳蘊藉便照常練功,然後去書院。
上了一天課,申時下學,陳蘊藉回家,因今日陳蘊賢並不考他的功課,陳蘊藉回府後,放了書箱就去找秦叔學騎射。
就在陳蘊藉大汗淋漓的學騎射的時候,林如海也從衙門回來了。
甫一回府,就把大管家孫豐茂叫了過來。
“如何?”
孫豐茂覺得老爺最近怪怪的,但老爺問起,他自然要回答,“什麼問題都沒有,昨晚老爺您出來之後,姑娘沒多久就睡下了。”
聞言,林如海皺起眉,有些不甘心,“什麼都沒發現?”
孫豐茂覺得奇怪極了,“老爺想發現什麼?”
林如海:“……”這什麼都沒發現,林如海還真不好亂說。
即便他再信任孫豐茂,事關女兒的清譽,即便他確定了什麼,他也不會說出去。
“沒什麼,就是玉兒昨日情緒有些不好,我去問了問,她說是嶽母壽辰,她不知道去不去,我就解釋了幾句,看著似乎是好了些,可我有些不放心,就叫你盯著,既然沒事,那就行了,你也去忙你的事兒吧,玉兒那邊,不用盯著了。”林如海道。
孫豐茂垂下眼瞼,“是,老奴這就把人都撤回來。”
昨日林如海從姑娘房裡出來,立刻就把他叫過來,讓他將府上各個出口全都找人守著,半隻蒼蠅都不許放出去,還讓他盯著姑娘的院子,如果有任何異常,立刻來回他。
他一把年紀,守著自家姑娘的院子盯了一個晚上,什麼都沒發現。
看著老孫出去的背影,林如海心中有些歉然,趁著老孫還沒出去,就又補了一句,“豐茂,昨晚上辛苦了,今日你就休息一天吧。”
孫豐茂心中一暖,“謝老爺關心。”
“行了,你去休息吧,昨天一晚上沒睡,這會兒隻怕累得狠了。”林如海道。
孫豐茂便躬身告退。
等孫豐茂出去了,林如海關上門,坐在書房桌案後,百思不得其解。
昨晚上他跟玉兒聊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他確定了玉兒的房中還有其他人,隻是藏了起來,而且方位他都能確定,因為玉兒一直在往一個方向看。
可顧忌女兒的顏麵,他沒有當麵把人捉出來,隻讓人守著家裡所有進出的門,哪知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不成……那家夥一晚上都在玉兒的房中?
這個可能讓林如海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搖頭將這個可能拋到腦後。
不可能,他女兒才沒有這樣輕浮浪蕩。
既然院子沒動靜,四處守著的門,也無人出去。
看來……這個人是從牆上爬出去的,否則不可能不驚動任何人。
倒是很謹慎小心啊。
林如海有些擔心女兒被人欺騙,每到晚上都會去陪黛玉說話,不過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倒是再沒有發現女兒的房裡有人,他便當那人是被他嚇跑了。
隨著婚期將近,他便沒有再天天晚上陪黛玉說話。
這讓黛玉鬆了口氣。
心裡不禁想起陳蘊藉的話。
難不成……父親真的發現了什麼?不然的話,怎麼會一連數日這樣反常的來陪她說話?
這麼一想,心裡就難免慌張。
好在林如海忙著婚禮事宜,一時顧不上她了。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宜嫁娶。
林如海騎著馬去宋家迎親,一整天林府都熱鬨非凡。
陳老爺同林如海是多年的故交,因此也帶著妻兒來參加林如海的婚禮。
林如海是正二品的戶部侍郎,職權不小,因此來祝賀的人也很多,烏泱泱的一堆人。
陳蘊賢今日沒來,因沈氏有孕,像這樣熱鬨的場合,沈氏自然要少來,一家子人都來,把沈氏一個人扔家裡也不合適,因此陳蘊賢便沒有來,待在家裡陪有孕的妻子。
陳蘊藉就隻能苦逼的跟著老爹,好在出門在外,陳蘊藉也不怕會被打。
林府人來人往,陳老爺帶著陳蘊藉四處跟人打招呼,然後來到了林如海的跟前。
“如海兄,恭喜恭喜啊!”陳老爺笑著拱手祝賀。
林如海笑著打招呼,然後看向了陳蘊藉,“這是……”
“這是小兒蘊藉,”陳老爺拍了拍陳蘊藉的肩膀,“林大人是為父多年的故交,你喚一聲林伯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