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顏看了眼黛玉,這種醃臢事,還是不要說給沒成年的姑娘家聽為好。
林如海會意,讓玉雁帶姑娘回去休息。
等黛玉走了,宋妙顏才歎了口氣,將事情的原委道來,“妹妹嫁過來快一年,一直沒有孕信,是以我也沒想到她已經有孕,若是早知道,我一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刺激她。”
“那個柳嬤嬤,究竟是何人指使?”林如海眉頭緊皺,不悅的問道。
宋雨婷怎麼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雖然他娶回來是為了黛玉的教養問題,可相處日久,他縱使對宋雨婷生不出什麼男女之情,可也尊重她,愛護她。
這幕後之人,是將他的臉麵往地上踩。
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殊為可恨。
“雖然我兒沒有明說,但我猜測,他一定同我一樣,懷疑忠順王妃。”宋妙顏道。
林如海皺起眉,“忠順王妃?”
“妹夫去年回京的時候,這事兒已經塵埃落定,想必你也隻是聽說過,當日譚夫人想在北靜王府的花宴上害我妹妹失貞,不想反害了她自己,她還特意引了自己的姐姐捉奸,哪知她姐姐將她抓了個當場,之後的事,妹夫也知道。”宋妙顏提醒道。
畢竟林如海雖然去年剛入京,但譚家的事兒,才過去沒幾天,京中還在熱議,林如海哪怕隻是隨便聽聽,都能知道大概。
“此事我確有聽聞,可這事兒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嗎?”林如海奇怪的道,他娶了宋雨婷都將近一年了,不管是忠順王府還是譚家,對他都沒有任何為難,有時候在衙門遇上,譚大人還會笑著跟他打招呼,完全看不出任何結怨的樣子。
宋妙顏道,“妹夫也不想想,當姐姐的,親眼目睹妹妹與人私通,還是她帶著人抓的奸,她心裡能過得去這道坎兒嗎?”
林如海似乎有些明白了宋妙顏的意思。
“此事過後,忠順王妃成了滿京城的笑柄,直到過完年,這事兒才消停許多,但忠順王妃不會想這件事是她妹妹的錯,隻會想她妹妹死了,但我妹妹還活得好好的,甚至過的很好。”人一旦恨起來是不分是非黑白的,何況忠順王妃從始至終都是站在她妹妹那邊兒的。
如果譚夫人一直活得好好的,忠順王妃還會勸妹妹想開一些,抱養個庶子也好。
可妹妹一旦死了,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我的妹妹死了,為什麼你還活得好好的呢?
林如海眉頭皺起,“真是不可理喻。”
“我妹妹如今有了身孕,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隻怕會引來更多的惡意,還請妹夫,保護好我妹妹,”宋妙顏心酸的道,“她也是命苦的很。”
方才宋雨婷的哭訴,讓宋妙顏知道,其實她妹妹,一直都沒有忘記……
可惜人沒了,什麼都沒有了。
林如海不解其意,但他既然娶了宋雨婷,自然不會讓人害了去,“還請姐姐放心,在林家這一畝三分地,想要害了我的夫人,得先過我這一關。”
“有勞妹夫多多費心,”宋妙顏屈膝一禮,然後正色道,“柳嬤嬤,我就帶走了。”
林如海也不好處置這個背主的奶娘,既然宋妙顏願意代勞,他自然是樂意的,“請隨意。”
宋妙顏來的時候,就帶了幾個壯實的粗使婆子,既然得了林如海的允許,她便讓人去將柳嬤嬤綁來,一邊同林如海道,“若是妹妹問起,妹夫就說,柳嬤嬤是被我帶走了。”
“我送姐姐。”
宋妙顏帶著被綁住堵了嘴的柳嬤嬤,出了林家的大門,趁著夜色回到家裡。
“把她給我關到柴房裡,看好了,明日我再收拾她。”宋妙顏冷冷的掃了柳嬤嬤一眼,看得柳嬤嬤心裡發毛,才轉身離去。
黛玉那邊回到屋裡,就把人攆了出去,問係統能不能把陳蘊藉召來。
係統對黛玉真是有求必應,說召來,就立刻把人找了過來。
彼時陳蘊藉剛回到屋裡,準備沐浴。
突然被拉到黛玉這裡來,陳蘊藉也是無語的。
“蘊藉哥哥,出事了。”黛玉見到陳蘊藉就跑了過來。
陳蘊藉歎道,“我知道出事了,母親出門我知道。”
“你全知道了?”
陳蘊藉道,“既然我母親都找到你家去了,想必你也知道了,柳嬤嬤的外孫可能被忠順王妃抓住了,她以此威脅柳嬤嬤讓我堂姨吃那個藥方子,著實狠毒。忠順王妃同譚夫人果然是同胞姐妹,這狠辣的心腸,比她妹妹更勝三分。”
黛玉沒想到這裡頭還有忠順王妃的事兒,眨了眨眼,不動聲色的道,“姨媽對那個方子格外的厭惡。”
“那藥方是前朝宮廷秘製的藥方,專門用來去母留子的。”陳蘊藉隻當黛玉什麼都知道了,他冷聲道,“忠順王妃著實狠毒。”
黛玉倒吸一口涼氣,這才徹底明白為什麼母親會悲傷過度的暈倒,即便是被脅迫,她完全可以選擇相信她母親,但柳嬤嬤沒有,她選擇的是犧牲她母親換取自己的外孫活下來。
雖然人都有親疏遠近,但柳嬤嬤是受過宋家大恩的,她包括她的女兒外孫,全都是仰仗宋家才能活得這般滋潤,自己沒看好外孫,被人抓走了,卻要彆人付出生命的代價把外孫換回來。
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