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今盛清涵已經不再唱戲,但邵宜年依然是其忠心不二的腦殘粉。
陳蘊藉喝了口茶,淡淡的道,“你說盛清涵要參加今年的秋闈,可他沒有考過童生試吧?”
沒考過童生試,哪裡的來資格參加秋闈?
說起這個,邵宜年就氣短了一些,“皇上當年特許給了盛清涵一個國子監監生的名額。”
國子監的監生,雖非秀才也可以同秀才一樣參加鄉試,也就是說,是可以直接參加秋闈的。
陳蘊藉眉頭一挑,“他既然走了捷徑,就不能怪外頭的人如此議論他,”頓了頓,“他本來出身就惹人非議,又得了皇上的恩準得了國子監的監生名額,直接參加秋闈,落到那些酸書生的眼裡,可不就是自取其辱?”
“可盛清涵原也是出身官宦之族,若非被……”邵宜年憤憤不平,還想辯解,陳蘊藉揉著額角打斷他的話,“恕我無禮打斷一下,你自己也說了,他原本是官宦之子,但從他被賣到蘭園開始,過去的身份就已經成了泡影,並不能改變什麼。”
就像有些官宦人家的小姐,家中一旦獲罪,流落到青樓之中,那也是一朝淪為他人的玩物,不管你心中多不平,世道就是這樣肮臟。
邵宜年噎住,深吸了幾口氣,喝了口酒,哼道,“我就等著看,到底是誰自取其辱。”
“你倒是對盛清涵很有自信?”陳蘊藉也不知道他這個自信是哪兒來的。
就算盛清涵曾經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可他入了蘭園,成了戲子,將戲曲學得這樣好,甚至入了宮中貴人的眼,那麼他必定將時間大部分都花在了學戲曲上,即便他有向學之心,他又能有多少時間去讀書呢?
“我可聽說了,為了準備這次的秋闈,盛清涵已經準備了一年多,他一定可以的。”邵宜年道。
陳蘊藉對此並不發表任何意見。
“蘊藉,宜年這小子就是這樣,遇到盛清涵的事兒,腦子就不清醒了,你甭理他。”陸永元道。
陳蘊藉笑了笑,“沒事兒。”
他早就習慣邵宜年在有些時候的不靠譜了。
“對了,你堂哥不是要參加這一科的鄉試嗎?準備得如何了?”陸永元給陳蘊藉倒了杯茶,道。
陳蘊藉吃著菜,道,“上個月就已經回鄉了,這會兒怕是已經到了吧。”
“你覺得你堂哥這次能考中嗎?”
陳蘊藉道,“我問過大哥了,大哥說這次能過。”
既然是陳蘊賢說的,那就一定能過。
陸永元道,“你大哥有沒有幫忙押題?”
“大哥原本是想幫忙押題,不過堂哥他想憑自己的實力去考,大哥也就沒有多事。”陳蘊藉也搞不懂堂哥在想什麼,彆人家裡的老師也會幫忙押題,他大哥幫忙也不算作弊,押題而已,又不是直接幫你把考題打聽出來,這有什麼?
陸永元笑道,“你堂哥那個死腦筋,難道你還不了解?既然他想靠自己的本事,就讓他去考,橫豎也考不過你大哥。”
陳蘊藉聽得好笑,“我大哥可是連中六元,古往今來,能考中六元的都屈指可數,我堂哥想考過我大哥,怎麼可能?”
他大哥已經是本朝科舉一道的天花板了。
“那你有什麼打算?”陸永元問道。
雖然問得很莫名其妙,但陳蘊藉還是明白了,“我暫時沒打算應試,再等兩年吧,不急。”
見陳蘊藉心態平和,陸永元也沒有追問,“我打算……明年回鄉應試。”
“哦?”陳蘊藉挑眉,“想在娶妻前,考個秀才回來?”
翻過年,陸永元就十六了,他未婚妻也要及笄,若不是為了娶妻的時候麵上好看一點,也不會這麼急著就去應試。
陸永元聞言一笑,“你小子越來越促狹了。”
“你同梁家的婚期,可商定好了?”既然說到這個,陳蘊藉就順口問了一句。
陸永元道,“梁家還想再留梁姑娘兩年。”
“聽說你祖母近日身體不太好,你家應該希望你早些娶妻吧?”陳蘊藉道。
陸永元歎氣,“話雖如此,婚期也得兩家商議之後定下來,梁家不同意,我家也沒轍兒啊。”
“要我說,你也不用這麼急,梁家想留梁姑娘幾年就讓他留唄,這婚事都定了,媳婦兒又不會跑咯,你還不如抓緊時間讀書,說不定還能趕在梁姑娘進門前,考個舉人回來。”陳蘊藉笑道。
十五歲的小姑娘就結婚嫁人,實在是太小了,若是嫁過來就有孕,更是危險,陸永元也是他在這個世界難得的好朋友,陳蘊藉也不希望他剛結婚就沒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