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祖父和大哥在,誰敢對我下手?”陳蘊藉給黛玉夾了一筷子豆腐,又補充道,“何況我還有如意鈴示警,不必擔心。”
被陳蘊藉一提醒,黛玉才想起她送給陳蘊藉的禮物。
陳蘊藉習武多年,武藝極佳,有如意鈴傍身,倒也確實不必擔心。
“蘊藉哥哥是不是知道那些黑衣人是誰的人?”黛玉吃了口豆腐,又道。
陳蘊藉有些太平靜了。
“柳湘蓮得罪了樂瑤郡主,樂瑤郡主去昭王跟前告狀,說柳湘蓮輕薄了她,昭王就派人追殺柳湘蓮,要不是今天我帶你來莊子上玩兒,柳湘蓮這條命可就要交代在這兒了。”陳蘊藉笑道。
沒想到會聽到樂瑤郡主的名字,黛玉眉頭皺起,“這個樂瑤郡主,還是這麼……蠻橫無理。”
她真的很不喜歡這個樂瑤郡主。
比起睿王家的安樂郡主,這個樂瑤郡主不管是品性還是德行,都差遠了。
“不過是仗著她出身皇家罷了,等昭王倒了,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陳蘊藉淡淡的道。
即便身居高位,也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踐踏他人,否則這孽債,早晚要報複到自己的身上。
黛玉不是第一次聽陳蘊藉說昭王會倒了。
“昭王剛被申飭,又被降了爵位,應該會老實一些吧?”黛玉道。
陳蘊藉搖搖頭,“恰恰相反,我覺得他會鋌而走險。”
如果昭王真的被皇上訓斥一頓,就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能慫成這樣,他大哥根本不會再分一絲一毫的精力在他身上。
能讓他大哥分神關注他,就證明這個昭王,還沒有對皇位死心。
之前能一爭皇位的,隻有昭王和睿王,如今昭王被降了爵位,而睿王還是親王之尊。
昭王雖然占了長,可實際上他的權利大大銳減,被降爵也是一個訊號,一個皇上並不屬意他為繼承人的信號。
那麼昭王手裡如今這些人,就要考慮昭王到底值不值得他們支持了。
一旦新帝繼位,昭王如今這麼張揚,肯定會被清算,他們這些打著從龍之功主意的追隨者,也會一並被盯上。
沒人想死。
昭王收下這群人,人心浮動。
如果不趁著他現在手裡還有人,奮力一搏,那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黛玉憂愁的道,“這些年來,京中的風波就沒有停止過。”
齊王作亂的事兒,才過去沒幾年呢。
“皇位誘人,離那個位置如此之近,誰會不動心?”陳蘊藉歎道。
黛玉道,“昭王這般心狠手辣,你殺了他這麼多人,他會不會派人來殺你?”
“他現在實力大損,如果不想得罪陳家全族,他就不會對我下手,”陳蘊藉頓了頓,“如果他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那就沒有我的好日子過了。”
以昭王的心胸,肯定會記恨他的。
黛玉皺起眉,“這種人哪裡配當皇帝?”
“所以皇上並不屬意他,他想當皇帝,就隻有造反了。”陳蘊藉道。
黛玉歎氣,“希望皇上沒事。”
“擔心皇上大可不必,皇上身邊的好手多得很,就昭王這幾斤幾兩,哪裡是皇上的對手。”陳蘊藉並不看好昭王。
黛玉想起齊王的下場,也唏噓。
一起用過飯,出去走了一圈消食,便回來了。
次日,陳蘊藉帶著黛玉進山,小團子站在黛玉的肩膀上,到了山穀裡,就跟那群山雀湊在一起。
等黛玉喂完了兩袋鳥食,便要跟著陳蘊藉去打獵,小團子就從一群的白團子裡鑽出來,飛快的飛到了黛玉的肩膀上,生怕被落下似得。
陳蘊藉笑罵,“真是個小機靈鬼。”
黛玉摸了摸小團子,笑著跟陳蘊藉離開山穀。
說是打獵,可大冬天的,也確實沒什麼獵物可打,在林子裡逛了一圈,倒是獵了兩隻灰撲撲的野兔子,帶回莊子,當晚飯做了吃。
次日一早,陳蘊藉便帶黛玉回京。
送她回家之後,又陪堂姨說了一會兒話,才返回家中。
在自己院裡用過晚飯,洗墨就來請陳蘊藉過去。
陳蘊藉猜想是柳湘蓮的事,便換了一身衣服過去。
“大哥,你找我?”
陳蘊賢照舊在榕樹下擺了張桌子,“坐吧。”
陳蘊藉走過去坐下,“大哥找我什麼事?”
“找你什麼事,還問我?”陳蘊賢笑道。
陳蘊藉笑了笑,“可是因為柳湘蓮?”
“柳湘蓮輕薄了樂瑤郡主的事,已經傳遍了京城,昭王恨極了柳湘蓮,你倒是大膽,敢救他,還把他扔我這兒來。”陳蘊賢笑道。
陳蘊藉道,“柳湘蓮輕薄樂瑤郡主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謠言。”
“那又如何?傳謠言的人多了,就成了事實。”陳蘊賢道。
陳蘊藉道,“難不成昭王來要人了?”
“這倒是沒有,不過那樂瑤郡主倒是派了人上門要人。”陳蘊賢道。
陳蘊藉驚愕,“他爹都沒敢叫人上門討要,她倒是有這個厚臉皮。”
“樂瑤郡主年輕,出身高貴,自然不把他人放在眼裡。”陳蘊賢對這種驕縱的女子也很不喜。
陳蘊藉皺著眉,“柳湘蓮呢?”
“我讓他跟著解修筠去了。”陳蘊賢道,“總不能讓他住咱家裡。”
柳湘蓮這樣的浪蕩子弟,又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陳蘊藉的朋友,住他家乾什麼?
陳蘊藉聞言,摸了摸鼻子,“我也沒有讓他住咱家。”
“有你修筠哥在,柳湘蓮的性命無虞,隻是,你向來對這種浪蕩子弟沒有好感,怎麼會救了他還熱心的寫信給我,讓他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