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宜年訕訕的喝了口酒,“蘊藉,你可真行……”
專門往他痛處插刀。
“也不知是誰,當年娶妻之後,整天跟我炫耀自己的媳婦兒多溫柔可人。”陳蘊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可惜啊,好日子過了還不到半年,溫柔可人的媳婦兒就成了……”母暴龍。
說邵宜年娶了個悍婦,其實也是在開玩笑。
邵宜年這個媳婦兒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溫婉賢德,隻有他和韓修文這兩個交往甚密的朋友,才知道邵宜年他媳婦兒會武功,還很會甩鞭子。
“哼,你當我真怕她嗎?我告訴你,在家裡,我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在大事上,她還是得聽我的……”邵宜年哼道。
他們吃飯的地方,就是陳蘊藉開的蘊玉樓。
三樓統共就四個雅間,分彆是梅蘭竹菊。
梅廳是他用來單獨招待黛玉的,蘭廳是用來招待朋友的,竹廳是招待他哥哥和他的朋友,菊廳是給家人留的。
也就是說,三樓是私人聚會的地方,都是自己人,因此陳蘊藉在這裡招待朋友,並不會關門,也沒有不開眼的鬨到三樓來。
不過,今日來了個特殊的人。
陳蘊藉意味深長的看著邵宜年,“哦?你是一家之主?嫂夫人全都要聽你的?”
“那當然!”
邵宜年得意的話剛落音,一隻玉手就落在他耳朵上,一擰,“再說一遍?”
“哎喲——”邵宜年慘叫一聲,順著力道站起來,“娘子,娘子,您才是一家之主,我才是全都要聽你的,輕點兒輕點兒,耳朵要掉了!!”
陳蘊藉忍著笑,垂下眼,默默喝酒。
邵宜年的夫人姓祝,祝盈靜。乃是當朝祝太傅的嫡孫女,很是受寵。端看她出身書香門第,卻使了一手好鞭子,就可窺見一二。
書香門第教導家裡的女孩,向來是以貞靜為主。祝家自然也是如此,可祝盈靜卻破了這個例。
當然,書香門第家教的,這位祝姑娘也都會,但她也習武,可以說是真正的脂粉英雄。
跟王家那當做男兒教養就說是脂粉英雄的王熙鳳,全然不同。
祝盈靜在外麵,向來會給邵宜年留些麵子,不過在陳蘊藉和韓修文這樣的親密好友麵前,就不會太給麵子。
因為陳蘊藉和韓修文都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完全沒有必要在他們麵前裝模作樣。
收拾了一通邵宜年,祝盈靜便鬆了手,屈膝一禮,“妾身失禮了,二位公子勿怪。”
陳蘊藉放下酒杯,微微一笑,“嫂夫人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的?”
“不怕陳二爺笑話,我家這位京城少有不認得他的,隻要在路上找個人一問,就知道他跟著什麼人去了什麼地方。”祝盈靜微笑道。
陳蘊藉聞言,心裡給邵宜年點蠟。
這麼厲害的媳婦,怪不得邵宜年被管得跟孫子一樣。
“嫂夫人這是來……”
祝盈靜笑著道,“大哥給夫君布置了課業,可他沒做完,大哥生氣告到了公公麵前,我來找他回去完成功課,今日就失陪了。”
“哦,嫂夫人請便。”陳蘊藉麵上掛著笑,對邵宜年求助的目光視若無睹。
這位嫂嫂的鞭子可掛在腰上呢,陳蘊藉也沒有跟祝盈靜動手的意思。
而且,本就是邵宜年偷懶,才招來的禍事,他才不管。
“宜年,好好讀書,不要辜負了邵伯伯對你的厚望啊。”陳蘊藉舉起酒杯,揚聲道。
邵宜年沒理他,祝盈靜倒是笑吟吟的謝過。
等他們走了,韓修文喝了口酒壓驚,“這位弟妹可真是……名不虛傳啊。”
他妻子梁馨宜那才叫人如其名,溫柔聰敏,宜室宜家。
“這位嫂夫人雖然凶悍,可也不難看出來,宜年也是樂在其中啊。”陳蘊藉含笑道。
彆看邵宜年嘴上有諸多不滿,實際上,他可疼這個媳婦兒了。
前年祝盈靜有孕的時候,邵宜年可是想方設法的打聽有什麼東西吃了可以不吐。
邵宜年並不是什麼紈絝子弟,他也聰明,隻是喜歡玩兒而已,他若是真對祝盈靜不滿,在這男子當家的世道,還真以為媳婦兒一根鞭子,就能管束自家的男人?
彆做夢了。
這樣做隻會讓夫君愈加的厭惡。
可看看邵宜年,他被媳婦兒這樣‘欺負’的時候,可有半分因為在朋友麵前丟臉而生氣嗎?
沒有。
韓修文聞言,想了想,還真是如此。
“如今朝廷改了婚齡,你的婚期要推遲到何時?”韓修文道,“我還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等我高中狀元,再吃我的喜酒吧。”陳蘊藉看了他一眼,道。
韓修文愣住,“高中狀元?那豈不是還要三年?”
“反正現在男子最遲二十三歲娶妻,急什麼?”要不是怕惹急了他娘,陳蘊藉其實還想再晚一年再成親,正經等黛玉過了十八歲,再行大婚之禮。
皇榜韓修文都看過了,想了想,道,“你可是想等林姑娘十八歲再成親?”
朝廷張貼的皇榜上可是注明了,男女年十八才發育完全,不會影響身體健康。
陳蘊藉笑著給韓修文倒酒,“正是,不過我娘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