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劍道,“是。”
陳蘊藉沉吟片刻,“將梅家的人安置好,等我回京問了大哥再說。”
“是。”
等星劍走後,陳蘊藉看著黛玉,“玉兒聽了這麼多,有什麼想法?”
“我不懂什麼造船,不過……陳大哥哥明明可以自己為他們翻案,為什麼非要把人給你?”黛玉有些不明白。
陳蘊藉給黛玉倒茶,歎道,“銷煙結束後,我和大哥聊過海禁的事。”
“海禁?”
陳蘊藉道,“當時我對大哥說,長久海禁,於朝廷的發展無益。”
海禁主要是為了打擊海盜和走私,維護封建統治,還為了防禦外敵。
從當下的統治來看,並不能說這個決策是錯誤的,但知道未來的慘烈,這個政策就是錯誤。
陳蘊賢向來對於陳蘊藉的一些想法接受良好,也願意去思考,好的給予肯定,不好的就否定。
黛玉精於詩詞,對這些政見,她並不懂。
但是,她聽明白了陳蘊藉的意思,“所以,是蘊藉哥哥對海船感興趣,陳大哥哥才送了梅家的人過來給你?”
“也可以這麼說。”陳蘊藉知道有些事情說多了,黛玉也不明白,便也不往深了講。
如果隻是因為他喜歡海船,他大哥大可收下梅家人,弄了海船送給他。
而不是將梅家人送給他。
如果給梅家人翻案,以梅家人對造船的了解,再通過他大哥的關係,再安排去督造海船、戰船根本不是問題。
如果陳蘊藉沒有猜錯,他大哥這是在給他的仕途鋪路。
不過這個猜測,就不需要跟黛玉說了。
“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陳蘊藉笑道。
送了黛玉回蘭亭軒,陳蘊藉回來之後,寫了封信,讓青墨送去京城,交給他大哥。
次日,青墨趕早回到梅園,將陳蘊賢的回信給了陳蘊藉。
陳蘊藉看了信,微微一笑,然後將信燒了。
用過早飯,陳蘊藉漱了口,道,“玉兒,我們大概要提前回京了。”
“提前回京?”黛玉若有所思,“因為梅家的事?”
“不是,今年皇上要去皇家獵苑舉行秋獮,皇上下旨,召我隨行。”陳蘊藉道。
黛玉驚異,“單獨下旨召你隨行?”
皇上身邊有侍衛跟隨,根本不需要特意召什麼人跟隨,既如此,專門下旨給陳蘊藉,召他一起隨行去圍獵,這便是獨一份的恩寵。
陳蘊藉笑了笑,“這是個機會。”
他大哥給他製造的機會。
如果要收服梅家,就要麵見陛下,請陛下重審當年舊案。
“陳大哥哥真是費心了。”
先是送梅園,然後就是梅家人求助,又提前知道這都是陳蘊賢安排的,陳蘊賢讓陳蘊藉收服梅家人,陳蘊藉都見不到皇上,如何請皇上重審舊案?然後就來了聖旨,召陳蘊藉隨行圍獵。
哪兒有這麼巧的事?
顯然全都是陳蘊賢的安排,目的也很明確,讓陳蘊藉出麵,替梅家翻案。
不管這其中陳蘊藉出了多少力,明麵上陳蘊藉都是梅家的恩人。
“等秋獮結束,回京後,這梅園的花大概也開了,到時候再帶你來賞花。”陳蘊藉笑道。
黛玉笑著應下,“那我可等著了。”
次日,陳蘊藉帶著黛玉姐弟三人回京,入城後,先送了他們姐弟回林家。
見過了堂姨,便告辭回家。
陳蘊藉的院子還在重建,陳蘊藉便去了弟弟的院子。
晚間,陳蘊賢回府,聽說陳蘊藉回來,便讓洗墨去請他。
陳蘊藉正看著書,洗墨就來請他過去。
陳蘊藉放下書,去了大哥的院子。
“大哥。”
陳蘊賢讓丫鬟奉茶,“梅園還喜歡嗎?”
“這梅園,可是鬨鬼呢。”陳蘊藉撇撇嘴道。
陳蘊賢聞言一笑,“你又不信這些。”
“大哥,那個晚春嬤嬤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一個皇子,什麼絕色沒見過,會看到美貌的姑娘就搶回去嗎?我怎麼不太相信?還有,恭寧王讓人射殺嚴太傅之子,這是瘋了嗎?為了一個女人就這麼得罪了先帝最寵信的太傅,這太離譜了。”陳蘊藉道。
陳蘊賢笑了笑,“你為什麼不去問晚春?”
“嗨,這個晚春嬤嬤一看就是你安排的,或許當年是有人幸存,但絕不可能是這個晚春嬤嬤。”
陳蘊賢聞言一笑,“為何?”
“還能是為什麼?嚴公子想帶著梅姑娘逃走,肯定是夜裡去找人,夜裡都睡下了,就算有一兩個人見到,也會被滅口。即便有人幸存,怎麼可能還留在梅園?”陳蘊藉失笑道。
陳蘊賢沉吟片刻,道,“下次找個說書先生來編故事吧。”
“大哥……”陳蘊藉揉了揉額角,“大哥不打算給我解釋一下嗎?”
“你不是都已經明白了我的用意?還有什麼需要我解釋的?”陳蘊賢笑道。
陳蘊藉噎了噎,“你讓我收服梅家人,可事兒都是你辦的,我不過擔個名兒,梅家人除非都是傻子,否則誰都知道你才是他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