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蘊藉清了清嗓子,道,“沒事,我不冷。”
黛玉又勸了兩句,陳蘊藉還是要騎馬,她便沒有再堅持。
馬車啟程往京城而去。
離開梅園大概三四裡路遠後,黛玉撩起車窗簾,看著外頭騎馬並行的陳蘊藉,“蘊藉哥哥,你過來些。”
陳蘊藉打馬靠近,“有事?”
“蘊藉哥哥昨晚為什麼跑那麼快?我話都沒說出口,你就跑沒影兒了。”
陳蘊藉聞言,抬眼看她。
就見她眼帶笑意的看著他。
陳蘊藉吸了口氣,“不是你說很晚了,要我回去睡覺嗎?”
“可蘊藉哥哥不是說還早嗎?”黛玉笑吟吟的道。
陳蘊藉:“……”
看樣子昨天還是心軟了。
他眯了眯眼,“玉兒是怪我走太早了?”頓了頓,不待黛玉回話,便道,“哥哥記住了,下回我不到三更天不走。”
黛玉麵上笑意一僵,清了清嗓子,“我可沒有怪蘊藉哥哥的意思,蘊藉哥哥誤會我了。”
“哦?”陳蘊藉輕笑,“是嗎?”
這妮子怕是昨晚就反應過來了,偏今天早上若無其事的跟他一起用完早飯,還逛了幾個時辰的梅園,等離開梅園三四裡路,才開始提這茬。
這是打量著在路上,他不能對她怎麼樣呢?
倒也聰明。
隻是,還不夠聰明。
既然要裝傻,就要裝傻到底啊。
撩他?可沒好日子過。
黛玉緩了緩,想到她此行是回家的,便有恃無恐。
“蘊藉哥哥真要在我屋裡留到三更天?”
陳蘊藉被她問住,他輕輕一笑,“玉兒,你說話注意些……”
黛玉意識到這是在外麵,麵上一紅,打下車窗簾,不說話了。
路上休整了兩次,趕在天黑前入了城。
將黛玉送回林家之後,陳蘊藉便去拜見林如海。
“回來得還算及時。”林如海笑著道。
陳蘊藉道,“原也隻是帶她去看看梅園的梅林,看過了自然就回來了。”
“這會兒天黑了,馬上就要宵禁,你今天就彆回去了,在這裡住下吧。”林如海笑道。
陳蘊藉應下。
元宵之後,白鶴書院開館,林家兩位表弟已經送去書院上學,林府西邊院子就正式改成了兩兄弟的書房。
不過林如海另在外院給陳蘊藉收拾了個客院,今日正好入住。
陳蘊藉將行禮暫時放在客院,隨著林如海去正院一道用飯。
用過飯,林如海便去了書房忙政務,朝廷剛開印,堆積了不少公務要處理。
林瑞和林瑜這幾日都去白鶴書院上學,飯後都要被宋雨婷詢問一天的收獲。
如此一來,陳蘊藉和黛玉都閒著沒事,宋雨婷就打發了他們自己出去玩兒。
陳蘊藉牽著黛玉去逛花園。
正月裡剛開春,花園裡的花花草草都開始複蘇了。
逛了一會兒,陳蘊藉便送黛玉回屋,沒有久留,他揉了揉黛玉的頭,回了客院。
閒著沒事,陳蘊藉繼續研究腦海裡的玻璃製造技術,這些年來,他對玻璃製造技術基本上已經摸透了,他打算入朝之後,拿這個當敲門磚,敲開工部的大門。
幾百年前出現了琉璃,這琉璃其實也是玻璃,隻是他顏色駁雜,被稱為琉璃。
琉璃並未被廣泛的使用,因為瓷器更美觀,耐用,且容易燒製。
而海外流入的玻璃,晶瑩剔透,很美觀。
明明是很低廉的東西,在國朝境內卻被賣出了天價。
如果陳蘊藉製作出玻璃,等於切斷了海外想在國朝境內用玻璃撈錢的計劃。
陳蘊藉看著看著,聽到外頭打更的敲鑼。
已經二更天了。
陳蘊藉換了身深色的衣服,從窗戶翻了出去。
夜深人靜。
黛玉的院子沒有院牆,他輕鬆的就進來了。
下人們差不多都睡下了,黛玉屋裡還燃著燈。
“已經二更天了,姑娘還不睡嗎?”
是雪雁的聲音。
陳蘊藉站在窗戶邊,靠著牆。
“這就睡,可以熄燈了。”
屋裡的燈吹滅了,雪雁去了隔間睡。
等了一會兒,隔間雪雁都睡熟了。
白日裡,黛玉有恃無恐的調侃他,他沒說什麼,但早就想好了晚上來嚇嚇她。
可到了這兒,他又猶豫了。
大半夜的,攪擾了黛玉的睡眠好像不太妥當。
他正準備回屋歇息,不想,屋裡的燈又亮了起來。
屋裡的光不是很亮,想來隻點了一盞小燈。
這麼晚了,雪雁都睡下了,黛玉怎麼還沒睡?
陳蘊藉疑惑的在外頭站了一會兒,屋裡的燈還亮著。
他想了想,繞到隔間,從窗戶進去,隔間和臥室是通的,隻隔了個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