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蘊藉臉色一黑,“恬不知恥。”
但凡有點廉恥心,知道他定親就該斷絕心思。
盛清涵喝了口茶,“今天定城侯府的人也來了。”
“來刁難玉兒?”陳蘊藉臉色難看。
盛清涵道,“倒也未必是針對林姑娘,許是衝你來的。”
“衝我來的?”陳蘊藉不好意思說他是臨時決定來的,“他們怎麼確定我會來?”
“我和你們兄弟倆一向走得近,你經常來我家,眾人皆知。如今我兒子滿月宴,他們大抵是覺得你一定會來,過來碰碰運氣吧。”盛清涵道。
陳蘊藉:“……”
“他家不會想在你府上動手腳吧?”陳蘊藉想起他娘叮囑過的話,臉色古怪的道。
盛清涵噎了噎,“你這是什麼話?我好歹是當今皇上親封的伯爺,那定城侯府……嗬,老侯爺早就死去多年了,如今襲爵的是當年定城侯的嫡長孫謝鯨,世襲一個二等男爵,他憑得什麼敢在我府上動手腳?不說我,內子可是皇上的親女兒。”
他已經是定城侯府都要巴結的人,更不用提他這位公主老婆了。
陳蘊藉聞言鬆了口氣,“說的也是。”
“你放心,我已經跟公主叮囑過了,讓她照顧些林姑娘,不會有人不開眼的在我兒子的滿月宴上說些難聽的話。”盛清涵道。
陳蘊藉頓了頓,“那上回難聽的話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南安王府,他家設宴,請了林家,怎麼也得給個麵子去一趟,哪知……”盛清涵頓了頓,輕笑一聲,“你猜猜怎麼著?”
陳蘊藉挑眉,“看樣子是好消息?”
“南安王府設的花宴,讓去參加的姑娘們作詩,謝姑娘挑釁你家那小姑娘,兩首詩一出來,謝姑娘可是丟儘了臉麵。”盛清涵道。
陳蘊藉無語,“滿京城誰不知道林家姑娘才氣高,最善作詩,那謝姑娘腦子進水了吧?”
“倒也不奇怪,林姑娘詩才過人,但她並不在勳貴家的宴會上作詩,謝姑娘許是不清楚她和林姑娘的差距有多大,才敢這樣挑釁。”盛清涵說著一頓,“也或許是被人吹捧得飄飄然,覺得自己詩才天下第一?”
陳蘊藉更無語了。
他對女孩子素來寬容,不會說什麼難聽的話,可對這位謝姑娘,也隻有一個字可以評價。
蠢。
“她多大的臉,跟玉兒比?”陳蘊藉搖頭,“不自量力。”
自取其辱。
這邊陳蘊藉和盛清涵在書房裡聊得高興,那邊宋雨婷跟黛玉進了後院,直接被領著見榮安公主。看書喇
榮安公主很喜歡黛玉,跟宋雨婷寒暄了兩句,就對黛玉招手,讓她上前來說話。
黛玉也來過忠勇伯府好多次,跟榮安公主也是相熟的,便也沒有拘謹,起身上前。
榮安公主拉著黛玉的手,笑著道,“我可是聽說了,今兒可是陳三爺陪你來的,在大門口就抱著你下車,這滿京城的男兒都被他比下去了,論疼人,還得是你這個未婚夫啊。”
黛玉麵上一紅,“公主……”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如陳蘊藉這般才華過人,俊美無儔的好男兒,也就隻有咱們玉兒這樣仙姿玉容、冰雪聰明的姑娘,才配得上。”榮安公主意有所指的瞥了下麵坐著的各家命婦小姐一眼,又笑道,“某些人啊,就是沒有自知之明,蠢的連我都看不下去了,還妄想得到陳蘊藉的青眼,也不隨身帶個鏡子照照自己配不配。”
榮安公主出身皇家,金尊玉貴,自幼受儘寵愛,嫁了人,與盛清涵也是夫妻恩愛,最看不得的就是這種想插足彆人感情的女人。
這幾年她一直都有在照顧黛玉,可她不過是產子,坐了一個月的月子,就有人如此欺辱黛玉。
真是沒把她放在眼裡,滿京城的命婦誰不知道她罩著黛玉?
這是把她的臉往地上踩。
她剛聽盛清涵說起這事兒的時候,就堆了一肚子的火,今兒這人還敢上門來討罵,榮安公主自然不會客氣。
下麵陪坐的命婦小姐們,曾經嘲弄過黛玉的,麵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定城侯府的夫人小姐。
而沒有嘲弄過黛玉的命婦小姐們,此刻都笑著奉承榮安公主。
這些內宅的夫人小姐們,說話的藝術簡直滿點,陰陽怪氣起來,簡直讓人恨不得現場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明明一個臟字都不帶,可謝姑娘已經是眼前發黑,滿眼含淚,看著倒是楚楚可憐。
這可憐的姿態落到男人眼裡,是可憐。落到榮安公主這樣看不得插足彆人感情的女人眼裡,那就是惡心。
“真是晦氣。”榮安公主扭頭,“嬤嬤,去前院問問,宴席什麼時候開始。”
“是。”
嬤嬤領命去了,榮安公主依然拉著黛玉說話,對黛玉的喜愛,誰都看得出來。
榮安公主起初是因為盛清涵的叮囑照顧黛玉幾分,可後來相識日久,她是真的喜歡黛玉這小小年紀,就冰雪聰明,又堅強有韌勁的姑娘。
這人本就是偏心的,榮安公主偏心黛玉,自然看不得想傷害黛玉的人。
黛玉瞥了眼坐在座位末端的謝姑娘,心中並不同情。
當日在南安王府,這位謝姑娘挑釁她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