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驚動大哥了?”陳瑩瑩緊張的攥著衣角。
沈妍妍理了理陳瑩瑩鬢邊的頭發,微笑道,“你哥哥對家裡人如何,你也是知道的,雖然你哥哥最看重的是蘊藉,但你們這些弟弟妹妹,他也是一樣護短的。謝家膽敢這樣羞辱你,那就不要怪你哥哥心狠了。”
“大哥要做什麼?”陳瑩瑩咽了咽口水道。
陳蘊賢的戰績實在是有點可怕。
“瑩瑩可是我們陳家的掌上明珠,受了這般羞辱,當然得討回來。”沈妍妍微笑著拍了拍陳瑩瑩的手,“其實你哥哥當年就不太滿意謝公子,可這婚姻大事,終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哥哥雖然不滿意,可也沒查出謝子景有什麼劣跡,對你也算上心。”
陳瑩瑩默然。
上心?
謝子景對她確實是上心的,剛成婚那兩三年,可以說是如膠似漆。
可時間長了,就變了。
“對下頭這些弟弟妹妹們,你哥哥護短的方式向來粗暴,隻想著憑他的能力,和咱們家這樣的地位,謝家也不敢欺負你,可誰也不會想到那謝子景竟是個子嗣艱難的貨色,倒是讓你受委屈了。”
沈妍妍嫁過來的時候,陳瑩瑩也不過虛歲十一,還小的很,說是她看著長大的,也不過分。
陳瑩瑩是個何等明媚耀眼的姑娘?昔年在京城,眾多青年才俊,都是以牡丹來盛讚她。
稱其國色天香。
如今不過堪堪七八年,眼中的光芒都快徹底熄滅了。
這女子嫁人,就像投第二次胎,找錯了男人,那真是禍害自己一輩子的大事。
陳家千挑萬選,想著謝家知根知底,又是親戚,有大姑媽幫襯,陳瑩瑩怎麼也不會吃虧。
可誰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前些年,謝家二老爺外任去了,至今還沒回京呢。
陳瑩瑩在謝家一旦被排斥在外,成了外人,日子會過成什麼樣,用腳丫子都想得到。
“這怎麼能怪哥哥?”陳瑩瑩搖頭,“是我自己瞎了眼。”
“什麼瞎了眼?用蘊藉的話說,誰年輕的時候沒遇上幾個人渣?為了人渣糟踐自己,不值當。”
陳瑩瑩眉頭皺起,“蘊藉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我也是聽你哥哥說的。”沈妍妍笑著道。
既然是陳蘊賢說的,那陳蘊藉八成是說過這種話。
沈妍妍溫言淺語,陪著陳瑩瑩說了好些話,邊上的黛玉隻覺得大長見識。
直到陳瑩瑩犯困,沈妍妍才住了口,“時辰不早了,我和玉兒就先回去了,明兒再來看你。”
“我送嫂嫂。”
“你還病著,就不用送了,歇著吧,玉兒跟我一起出去就是了。”
“那嫂嫂慢走。”
黛玉默默跟著沈妍妍出了門。
走遠了,黛玉悄悄的去看沈妍妍,就對上沈妍妍含笑的目光。
她訕訕的道,“嫂嫂。”
“想說什麼?”
黛玉吐出一口氣,“隻是覺得嫂嫂好厲害,蘊藉跟我說了瑩瑩姐的事,我就很擔心,大哥叫走蘊藉之後,我坐不住,就過來看看瑩瑩姐,本來是想勸她想開些,沒想到……”
越說反倒越讓陳瑩瑩情緒低落。
“我嫁過來的時候,瑩瑩還不大,才十一歲,可以說她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的性子我了解,即便被謝家磋磨了幾年,可本性是不會變的,不要老是去提醒她的不幸,你隻要告訴她,蘊賢和蘊藉都會把她受的委屈加倍討回來,便是了。”
黛玉若有所思,“這樣有用嗎?”
“瑩瑩不是軟弱的性子,她隻是需要時間醒悟。”沈妍妍道。
黛玉歎道,“我知道瑩瑩姐不軟弱,可遇到這種事,再堅強的人,也會受到打擊的。”
“那就更不能一直提醒她的不幸。”沈妍妍揉了揉黛玉的頭,“玉兒,不用擔心,有蘊賢和蘊藉在,誰敢欺辱我陳家的掌上明珠,那就要付出代價。”
黛玉點頭,“那當然!”
“行了,很晚了,回去吧。”
黛玉的院子遠一些,陳瑩瑩如今已經住到正院,半道上兩人就分開了。
回到明心院,就見兩個兒子已經回來了。
“娘,爹呢?”
黛玉抱了抱兩個兒子,道,“你們爹爹找大伯有事去了。”
“是因為姑姑嗎?”
陳瑩瑩被接回來的事,兩個小家夥也聽說了。
“是。”孩子還太小,黛玉不欲多說。
“今天去太爺爺那裡,都學了些什麼?”黛玉輕易就轉移了孩子們的注意力。
……
被陳蘊賢叫去書房的陳蘊藉將今天的事,仔仔細細的告訴了陳蘊賢。
陳蘊賢沉著臉,“秦太醫可確定是謝子景子嗣艱難?”
“當著謝子景的麵,秦太醫當然也不好說得太過,隻是隱晦的說,這世上年過半百才生子的人也不是沒有,姐姐哪裡等得起?年過半百,姐姐現在才二十六,豈不是要再受二十多年委屈?”陳蘊藉腦子被狗啃了才會讓陳瑩瑩在謝家受屈辱。
陳蘊賢指尖敲擊在桌麵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洗墨!”
洗墨從門外進來,“爺。”
“星劍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