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何出此言啊。”陳蘊賢淺笑道。
沈妍妍不理他,“東西既然給了我,可就沒有回去的了。”
“給了你自然就是你的,怎麼可能要回來。”陳蘊賢道。
“我可收下了。”
陪了沈妍妍一會兒,晚間陳浦和從衙門回來,叫了陳蘊賢去。
陳蘊賢將一早默寫好的答卷給了祖父,祖父看過之後,便笑著道,“甚好。”
沒說陳蘊賢能得第幾名,但看他這滿意的神情,名次必然不會低。
此後,陳蘊賢依然在家裡讀書,除了讀書就是陪沈妍妍。
這日午後,陳蘊藉跑來找他,讓他去查譚家或者忠順王府。
問及原因,便說起了榮國公府那個賈寶玉。
他心裡感慨,傻弟弟還是這樣,半點心機城府都沒有,大剌剌的跑來找他幫忙,什麼底兒都泄得乾乾淨淨。
不過他也沒有拆穿,隻做不知。
等陳蘊藉一走,便讓奶兄卓嘉木帶著人去查。
又過了兩日,會試放榜,陳蘊賢高中頭名,是這一科會試的會元。
算上小三元,解元,這已經是連中五元。
若無意外,陳蘊賢連中六元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因為連中六元,對皇上來說,也是個吉兆,代表他統治天下期間,出了這樣的人才,他是天定之主,諸如此類。
三月十五是殿試之期,考期一天,考完歸家。
三日後放榜。
陳蘊藉跑來問他,榮國公府那邊的事兒,查的如何。
陳蘊賢告訴他,還沒有消息,陳蘊藉覺得是不是自己猜錯了,陳蘊賢道,“再等等吧,小心無大錯。”
陳蘊藉想了想,應下。
很快,殿試放榜,陳蘊賢被欽點了狀元。
本朝第一位連中六元的狀元郎,而且年僅十七,可謂風光無限。
陳蘊賢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之職,從六品。
每日都會去翰林院,他的出身在翰林院這個地方,那是實打實的正統,不存在被人排擠的可能。
甚至,他在翰林院的日子,是如魚得水,不說人人都捧著他,但大多都想跟他攀關係。
這日下衙回府,卓嘉木卻已經久候多時。
“大爺,有眉目了。”
陳蘊賢眉頭一挑,“詳細說說。”
“是。”卓嘉木道,“起初我查了榮國公府,什麼都沒查出來,然後我又去查了忠順王府還有譚家,忠順王府倒是沒什麼動靜,而譚家那邊……還挺熱鬨的。”
“怎麼說?”
“殿試開考之前,譚老爺與譚夫人大吵了一架,當晚譚老爺就住到了侍妾的院兒裡,次日譚夫人又去見了忠順王妃,滿臉不悅的回府,之後倒是安靜了數日,殿試放榜後,這位譚夫人便使人去打聽賈珍的下落,又私底下花重金在黑市買了催情香。”
陳蘊賢又不是傻子,先打聽賈珍的下落,又去買催情香,譚夫人深恨他堂姨,前不久林家才去宋家提親,六禮剛過半。
隻是剩下的需要林如海出麵才能繼續下去,林如海還未回京,因此六禮就暫時停滯。
譚夫人若是想攪和了婚事,隻能在這段時間下手,毀了她堂姨。
而要毀了一個女人,有什麼比毀了她的貞潔,更簡單?
“我起初也不知道這位譚夫人想做什麼,隻是大爺的堂姨與這位譚夫人有很深的過節,我猜她大抵是在謀劃陷害大爺的堂姨,便多找了些人追查,今日才有了結果,”卓嘉木掏了掏袖子,將一遝疊好的紙,還有個小木盒子交給了陳蘊賢,“都在這兒了。”
卓嘉木手裡有不少人手,都是陳蘊賢培養出來的,既然要查,當然要查到實證。
他將譚夫人在黑市上接觸過的人都關了起來,也沒用什麼私刑,隻要嚇唬嚇唬他們,就將事兒都交代乾淨了。
這盒子裡的,便是那催情香。
是卓嘉木安排人從譚夫人那裡取來的一小塊。
“林家與宋家結親一事,幾乎板上釘釘,除非某一方出現意外,死亡或者……否則這門親是結定了,照目前這情形來看,譚夫人是想毀了……”宋雨婷。
這位譚夫人,著實惡毒。
“要不是譚逸春在上元節接近我堂姨,他算什麼東西,有資格娶我堂姨?如今他倒好,死了一了百了,他娘倒是瘋了一樣咬著我堂姨。”連忠順王妃和譚老爺都不想再陪她鬨下去了,她還在不依不饒,實在是欺人太甚。
過往隻是看她喪子可憐,才不想跟她計較,看樣子……這種人完全不值得可憐。
陳蘊賢讓卓嘉木下去,又讓人去請陳蘊藉,將這事兒告訴他。
“她花了重金在黑市買了催情香,又派人去打聽賈珍,難不成是想……”陳蘊藉仿佛吃了蒼蠅般惡心極了,“都是女人,她為何能如此惡毒?”
“這位譚夫人早在他兒子譚逸春死後,就已經瘋魔了,否則怎麼會像個瘋婆子一樣咬著堂姨不放?連忠順王妃和譚老爺都不想再陪她胡鬨下去了。”陳蘊賢神情冰冷,語氣嘲弄。
陳蘊藉卻是一怔,“這話怎麼說?”
陳蘊賢簡單解釋了一遍,忠順王妃能被先帝賜婚給王爺,德言容功都是數一數二的,自然不是個蠢貨,她會給譚夫人撐腰,無非是因為這是她嫡親的妹妹,相較於宋雨婷這個外人,當然是自己的親妹妹親外甥更親近。
而譚老爺,死了兒子自然不好受,但他對譚夫人又不是什麼真愛,他更看重子嗣,既然譚夫人沒了生養,彆的女人生也是一樣的。他新娶回來的良妾已經生了個兒子,今年都有六歲了,初露讀書的天分,如此一來,譚老爺當然也不想跟宋家死磕下去。
至於譚逸春,都是個死人了,還能爬出來給他養老送終不成?除了他母親還會惦記著他,誰還會一直惦記他這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