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忽然柔柔說道。
“無論事實如何,今日這事,華妃你都難辭其咎。隻是現在天氣寒涼,這濕衣裳穿著又冷又難受,不如,皇上開恩,允華妃先換了衣裳再來回話罷。”
年世蘭依舊跪的直直的,但是對上烏拉那拉氏,反而微微一笑,回她。
“臣妾多謝皇後娘娘關懷,比起衣裳濕了這樣的小事,外麵那條人命恐怕更要緊,臣妾以為,即便是奴才,也不該死的不明不白的。臣妾已遣奴婢去請了溫太醫來,想必此刻人快到了。”
年世蘭話音剛落,外麵太監急匆匆小跑進來撲倒在地。
“啟稟皇上,溫太醫來了,正在給含珠看診。”
含珠即那個受傷倒地的宮女。
胤禛站起身來,大步走出永和宮,烏拉那拉氏與德太後對視一眼,扶著德太後跟在胤禛身後出去。
年世蘭自行站起來,抖了抖衣裳下擺,也跟了出去。
溫顯卿已經察看了含珠的情形,見了胤禛先行了禮,才道。
“皇上恕罪,微臣來晚了。這宮女...微臣回天無力。”
胤禛看了一眼地上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的宮女,擺擺手。蘇培盛立馬招呼人要將含珠抬走,隻是溫顯卿抬手止住了他們的動作。
“且慢,微臣還有話沒說完。”
胤禛道。
“起來說罷。有什麼話,你儘可說。”
“是。微臣適才為這宮女把脈,發現其已有至少兩個月的身孕,且那簪子上是有毒的。”
溫顯卿的話落在眾人耳中,不啻於晴天一聲雷,德太後又是腳下一軟,倒在了一直扶著她的烏拉那拉氏懷中,隻是這次沒有暈過去。
胤禛背在身後的手攥的緊緊的,後宮接二連三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不叫人省心。
他巡視著四周,那些剛才還在竊竊私語的妃嬪立刻都閉了嘴,周圍的宮人個個恨不得把頭垂在地裡麵去。
溫顯卿亦低著頭,等著胤禛開口。
年世蘭看向此時縮在烏拉那拉氏懷中的德太後,看來這叫含珠的宮女有身孕一事,連德太後都不知曉。
胤禛終於開口說話。
“溫太醫,你的醫術,朕一向相信。”
說著轉向德太後,麵上看不出喜怒。
“額娘恕兒子不孝,今日之事本是因華妃而起,但現下診出這宮女有孕,朕不得不多加調查。不知這宮女平日可是貼身伺候額娘的?”
德太後穩了穩心神,做出一副威嚴的樣子來。
“皇帝,哀家知你平日愛護華妃,可是今日之事乃有目共睹。因著含珠不慎將水灑在華妃身上,這才引起今日這一場風波。之前關於華妃囂張跋扈的傳聞,哀家也有所耳聞,隻是不想華妃性子竟比傳聞還要暴戾,哀家可實在是怕極了。況且含珠是哀家身邊的二等侍婢,哀家看著這孩子落得如此下場,哀家心疼呐。”
德太後說著落下兩滴淚來,烏拉那拉氏忙拿了絹帕為德太後拭淚,勸慰道。
“太後娘娘宅心仁厚,皇上在此,定能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的。”
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向年世蘭,年世蘭心下好笑,這是潑臟水不成,打算明示了。
胤禛也看向年世蘭,卻見年世蘭低了頭扯了扯濕答答黏在自己身上的衣擺,還微微歎了口氣。
胤禛道。
“華妃,朕允你自己說罷。”
年世蘭上前一步,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