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常在看向安答應手中的繡繃,那幾朵重瓣芙蕖清新悅目。
“喜歡。妹妹這花,倒叫我想起一首詩。”
安答應欣喜道。
“姐姐才氣縱橫,妹妹洗耳恭聽。”
甄常在謙遜道。
“哪裡就才氣縱橫了呢,不過是看了幾本書,識得幾個字罷了,妹妹讚譽,實不敢當。”
安答應笑嘻嘻的催促甄常在。
“姐姐剛才說,想起了一首詩,妹妹等了半天了,姐姐快念呐。”
甄常在柔柔念道。
“生來不著塵泥涴,天下何妨名字多。一世炎涼獨風月,四時榮落付煙波。
自知根節全冰玉,人道豐姿照綺羅。濯濯晨光香十裡,為君敲槳叫吳歌。
世人皆讚芙蕖清淨雅致,隻看到它的美貌,卻忘了它也是自泥淖中掙紮而出。
可見光鮮之下掩蓋了不少艱辛。”
安答應低著頭,又開始一針一針繡著那花,笑言道。
“妹妹不似姐姐這般博學多才,不會吟詩作賦。
隻會幾句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小曲兒,也是與芙蕖有關呢。”
甄常在一時來了興致,歡喜道。
“妹妹竟還會唱小曲兒?這可好了,我病中無趣,不如妹妹唱幾句與我聽聽。”
安答應見左右無人,就幾個奴才伺候著,便也不扭捏,道。
“那妹妹便獻醜,給姐姐尋個開心。”
安答應清了清嗓子,邊繼續繡著手中的花,邊悠悠唱道。
“江南可采蓮,
蓮葉何田田,
魚戲蓮葉間。
魚戲蓮葉東,
魚戲蓮葉西。
魚戲蓮葉南,
魚戲蓮葉北。”
甄常在聽著安答應的歌喉,羨慕的道。
“妹妹歌聲如同天籟,叫人聞之欲醉。可惜我手這個樣子,否則定要為妹妹伴奏一曲。”
向來大大咧咧的流朱這些日子本就因為沒有看護好甄常在,心裡十分熬煎。
現下一聽這個,更覺心裡難受的緊。
“小主...都怪奴婢不好,害您受傷了。”
甄常在溫柔的目光落在滿臉愧疚的流朱身上。
“傻丫頭,我又沒有怪你。我是自己要你用力推秋千的。
對了,那個秋千怎麼樣了?可有查了,是怎麼回事?”
流朱道。
“奴婢那日擔心您,所以第二日才與周寧海一起過去的,原本想好好查看一番。
可是...聽說皇上已經命人將那秋千拆了,還命令禦花園中今後不許再紮秋千。”
甄常在一愣,急道。
“皇上如何知道的?你怎麼前些日子不告訴我呢?”
流朱道。
“皇上...皇上那裡定是聽說小主您從秋千上摔下來了罷。奴婢也不知啊。
前些日子小主養傷辛苦,奴婢就沒跟您說。”
安答應道。
“姐姐,許是皇上怕嬪妃們再出事罷?姐姐何故這麼大反應?”
甄常在歎口氣,道。
“我隻是擔心,怕皇上覺得我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