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沒有直接發難,隻是點點頭。
“朕給你一個辯白的機會。不是說,你作為禦馬園總管,
往日是不會做喂馬這樣瑣碎的事嗎?為何這幾日忽然親自喂馬?”
周安海道。
“回稟皇上,奴才從前在潛邸,就是一心在馬廄伺候的。
自從奴才進宮,因著奴才腿有疾,便求了禦馬園的差事。
不與人打交道,隻與馬兒打交道,奴才覺得輕鬆了許多。”
胤禛打斷他的話,說道。
“朕問的話,你還沒回答朕。”
周安海道。
“是,奴才說的遠了。奴才前幾日發現十七王爺慣常騎的馬偶有亢奮之症,
奴才以為是時節所致,便想著親自喂它幾日。
皇上英明神武,應該也知道,馬兒也是通人性的。
奴才便日日在喂馬之時,與那叫奔駒的馬兒說說話。
以圖安撫馬兒脾性。可誰知,饒是如此,今日還是發生了這樣大的事!
奴才實在惶恐不已!求皇上恕罪!”
胤禛忍不住道。
“好在你隻是個宮裡伺候的人,若你做學問,必是下筆千言,離題萬裡!”
周安海驚惶不已,抬起頭來,一張臉上竟滿是皺紋,一點也不像才三十來歲的人。
胤禛瞧著周安海的臉,隻覺有些眼熟。
還未等他仔細瞧,周安海又趕緊低下了頭,似是害怕。
“皇上恕罪!奴才嘴笨,實在是說不好話!
但奴才隻是正常喂馬,並沒有害十七王爺的心思啊!”
年世蘭道。
“皇上,臣妾也覺奇怪。這周公公隻是個馬夫罷了,
他有何理由要做此事呢?”
年世蘭轉向躺在床上的允禮。
“允禮,你可曾得罪過這位公公?”
允禮歎口氣道。
“臣弟哪裡會得罪任何人呢?皇兄是皇上,臣弟不敢丟皇上的臉。”
周安海忙擺擺手道。
“華妃娘娘此言嚇死奴才了!奴才就是奴才!即便被王爺斥責打罵,
那也定是奴才做錯了事!如何談得上得罪奴才呢?奴才不敢的!”
年世蘭對胤禛道。
“皇上,您覺得,臣妾問的對嗎?”
胤禛無奈道。
“允禮受傷,朕心急如焚。世蘭不許胡扯搗亂!
等溫顯卿回來,瞧過允禮的傷,再讓他探查一下草料。”
說罷,胤禛也不管跪在地上的周安海,徑自站了起來,囑咐允禮好好歇息,轉身回了養心殿批折子。
烏拉那拉氏與年世蘭恭送了胤禛,張嘴卻無話。
年世蘭道。
“看來,今日的事,純屬是一場意外呢~皇後娘娘勞心了,
允禮現下也需要靜養,不如皇後娘娘也先回景仁宮休息。
若是允禮這邊有事,臣妾再去請皇後娘娘。”
等烏拉那拉氏走了,年世蘭坐在允禮床邊的凳子上,捧了茶喝。
“剛才為何忽然頭疼?太醫們給你把脈,說你是不是被馬拖傷了腦子。
現下皇上與皇後都走了,你可有什麼想對蘭姐姐說的?”
允禮望著床頂半天,緩緩說道。
“蘭姐姐,不知為何,剛才臣弟頭疼之時,腦中忽然湧出許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