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海自打進宮,隻說自己喜清靜,求了年世蘭,指了禦馬園的差事給他。
可是私底下,小林子出不去宮的時候,周安海沒少往宮外跑。
好幾次,年世蘭吩咐吳掌櫃去做的事,都是周安海傳出去的。
如此一來,年世蘭想,吳掌櫃怕也是讓人盯上了。
背後那人不敢明目張膽動年世蘭,但除去她的臂膀,也不是一件多難的事。
周安海雖是個太監,是個命如草芥的奴才,卻是個有名有姓的奴才。
禦馬園的掌事太監,不明不白的沒了還是惹人閒話的。
所以總得師出有名才行。
這次大概隻是個試探,倒黴的卻是允禮。
年世蘭麵色冷冷的,自在心中思索此事。
溫顯卿也不急,隻侍立在旁。
過了不知多久,年世蘭道。
“勞溫太醫先治好允禮的傷吧。本宮瞧著,你那不羈的性子,
在對著允禮的時候,倒像是好了許多,也耐心了許多。”
溫顯卿聞言,笑了笑,回答的也很是誠實。
“不瞞華妃娘娘說,微臣給王爺看診,一來是因為他是皇上的兄弟,
尊貴的身份在那擺著。二來,王爺與犬子年歲相差無幾,
微臣偶爾見到王爺,總覺得像是在看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
所以這說話之時,也就不自覺溫和了些。”
年世蘭瞧著溫顯卿說起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之時,麵上現出的溫情,不由想起上一世,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可是甄嬛的好助力。
好在這一世自己重生的早,斬斷了甄嬛身邊的好助力。
“本宮記得,令郎叫溫實初?不知如今可否婚配?”
溫顯卿道。
“說起此事,微臣也頭疼。微臣的內子前些時候說看上朝中一官員家的嫡女,
想辦場宴會,為兩個孩子相看一場。誰知犬子卻拒不願意,
問他,也不說什麼。隻像個鋸了嘴的葫蘆,愁得微臣的夫人無法。
不怕娘娘笑話,微臣休值之時,也是逼問了犬子許久,
他才悶聲悶氣道,必要求娶一心愛之人!娘娘您說,這這這....唉!”
年世蘭笑了笑,道。
“沒想到,令郎是與允禮一般。允禮今日剛求了皇上同意,
婚事要由他自己做主,尋一心愛之人。
令郎性子謙和,允禮性子跳脫,這樣的兩個人,內裡卻是一樣的。
也難怪你看到允禮,總覺與令郎有幾分相似。
本宮瞧著,允禮如今要養病,病中也恐無聊。
不如擇日你帶了令郎進宮來,陪伴允禮也好。
他們二人一靜一動,說不準還能投契。”
溫顯卿從前是個遊醫,不喜被拘束。
自從被年家所救,便不由自主踏上了為官之路。
如今眼見著兒子溫實初一日日大了,也開始為他的生計所思。
隻是溫家乃醫藥傳家,溫實初自幼也不是奔著考取功名去的。
如今若是要他坐堂問診也未嘗不可,可家中尊上卻希望溫實初能繼承溫顯卿的衣缽。
溫顯卿想,既已入世,便要有入世的做派。
如今華妃提出的法子,也是個好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