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雖日日在景仁宮見到娘娘,但都沒有機會親自問娘娘安。
今日落了雪,嬪妾在自己屋子裡閒著無事,便想來娘娘這裡,
一是給娘娘請安,二來也想與娘娘親近親近。
娘娘會不會怪嬪妾不請自來?”
年世蘭稍微斜了身子,靠在榻上,胳膊下墊著的,是一個金絲攙了銀線繡的抱枕。
此時她懶懶抬抬手,說道。
“來人,給曹常在搬個凳子來。”
曹常在含笑行禮。
“嬪妾謝娘娘賜座。”
年世蘭看著曹常在虛虛坐在了凳子上,大半個凳子還空著。
她便知,這曹常在還是如上一世一般,在自己麵前小心謹慎。
“本宮也正說呢,如今天兒短,偏生這幾日又下了雪。
閒坐著也是無趣。你來的剛好,剛好與本宮作伴。”
曹常在本來心中在忐忑,自上次她向年世蘭表明心意,願為年世蘭鞍前馬後,仔細算一算也一年了。
在這期間她總是在焦急的尋找機會,渴望能在一些小事上助年世蘭一臂之力。
隻是可惜,年世蘭並不需要她的樣子。
今日她來,本也沒指望著能見到年世蘭。
她站在廊下等立冬通傳,等了許久都不見動靜,正打算改日再來。
立冬卻又出來召了她進殿,進了殿,年世蘭又賜了座,她已是喜不自勝。
隻是她已經習慣了在彆人麵前不動聲色。
要想在後宮中好好活下去,就得有會察言觀色的本事。
這會子年世蘭說,曹常在來剛好與她作伴,曹常在喜得什麼似的。
但她始終秉持著“喜怒不形於色,心事不讓人知”的想法,臉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
曹常在道。
“嬪妾多謝娘娘厚愛,自上次嬪妾私下見娘娘,已經過去一年時間了。
嬪妾萬萬沒想到,還有坐在您這翊坤宮,與您作伴的光景。”
年世蘭嗤笑道。
“這有何想不到的,本宮又不是沒了,本宮的翊坤宮也沒有塌。
你若有心想來,早都來了,說這些話做什麼,沒得惡心人。”
曹常在諂媚的笑容瞬時凝固在臉上,她沒想到,私底下的年世蘭嘴巴可比在景仁宮給皇後請安之時毒多了。
曹常在穩了穩心神,臉上重又掛起笑容。
“年節底下,娘娘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做什麼。
嬪妾今日來的時候,在禦花園遇見敬嬪娘娘與康樂公主。
娘娘沒瞧見,康樂公主玉雪可愛,與敬嬪娘娘在雪地裡玩耍,
真的是可愛極了!嬪妾當真是羨慕的緊”
年世蘭隨意道。
“與其羨慕彆人,不如你自己生一個就是。
說來也是,你都伺候皇上這麼久了,
還是無有所出。可是你自己不想生?”
曹常在被年世蘭無辜的大眼睛看的一愣,再聽到年世蘭的話,竟是一時語塞。
年世蘭卻不管那麼多,繼續道。
“不是本宮說你們,一個個的伺候皇上,
也不知道抓緊時機生個孩子,
天天總說閒坐無趣,生個孩子,可不就有趣了?
你瞧本宮的四阿哥,如今會走路了,
成日家在這翊坤宮亂跑,本宮連“閒坐無趣”都成了奢望。
這個調皮鬼,鬨的本宮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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