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妃剛才行色匆匆而來,又再三求朕恕罪。不知是何緣故?”
年世蘭上前兩步,又軟軟的跪了下去,磕頭,這才緩緩說道。
“皇上肯聽臣妾一言,臣妾感激不儘。
今日晨起,臣妾原本應該穿著禦賜的吉服來這景仁宮接受皇後娘娘冊封。
隻是不知是不是上天的意思,抑或是臣妾德不配位,
內務府早就製好的吉服,今日早起送到翊坤宮的時候,
臣妾的貼身宮女才發現吉服有損。
臣妾心下惶恐,怕皇上怪責臣妾,又一時疑心上天降罪,
臣妾叫人將親自來送吉服的內務府總管柳公公請了來,
柳公公告訴臣妾,吉服製作不易,即便現在重開庫房修補,
也要兩三日才能送回。
臣妾思前想後,害怕無助,隻能求助於柳公公想個法子。
柳公公在內務府許久,臣妾想,他大概是能有法子。
柳公公也不負臣妾所望,一時取了一件衣裳來,
說可暫代吉服形製。隻是臣妾瞧著那件衣裳樣式雖不新,
用料卻是極好的。尤其是衣裳上的南珠,
顆顆碩大光彩,一看便是禦賜之物。
臣妾想,定是從前哪位娘娘小主的衣裳。便一時不敢穿戴。
但這頭吉時又要到了,臣妾無法,隻得來向皇上請罪。
求皇上恕臣妾之罪!”
年世蘭這一席話,可謂說的巧妙。
既表明了自己對吉服破損之事毫不知情,又明明白白告訴胤禛,想出用舊衣賞代替吉服主意的人是內務府總管。
胤禛是殺伐決斷的年輕帝王,這點子心思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他沉吟一下,道。
“地上涼,你先起來說話。你隻要朕恕罪,朕卻不知要恕你何罪。
吉服破損,此乃大事。但內務府想出以舊衣代替的主意,當真也是混賬至極!”
頌芝攙著年世蘭站起身來,年世蘭又道。
“皇上息怒,內務府的柳公公雖日間偶有紕漏,
但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
今日想必也是一時情急,才昏了頭想出這主意來。
臣妾不敢擅自做主,隻能帶了柳公公來,
由皇上問清楚了,再決斷。”
烏拉那拉氏忽然道。
“皇上,這吉時眼看就到了,華妃的吉服卻出了這樣大的問題,
臣妾也怕,如華妃所說,是上天不允呢~
您看,這冊封禮,要不要往後推一推?
待此事查清了,再由禮部挑個好日子,
重新冊封華妃為華貴妃。”
年世蘭耳中聽著烏拉那拉氏的話簡直想笑。
這烏拉那拉氏的意圖終於浮上了表麵,這般迫不及待的勸說皇上推遲冊封。
隻是胤禛向來不信什麼天地鬼神,隻聽胤禛淡淡道。
“朕記得,朕曾說與皇後聽過,子不語怪力亂神。
華貴妃是朕封的,皇後的意思,是指上天對朕這個皇帝不滿嗎?
還是說,是皇後對朕不滿?”
烏拉那拉氏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立時站起身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