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是何意?哀家久居後宮,不問朝堂之事,
哪裡知道皇商供給與其中的利弊貓膩。”
胤禛盯著德太後強自鎮定的臉看了好一會功夫,忽然笑道。
“額娘原來不知道啊,朕還以為額娘知道呢。
不過無妨,額娘既是不知道,朕細細說與額娘聽就是了。
前幾日,朝堂之上有人參奏隆科多次子以權謀私,
在京中開設賭場,更有霸占良田,逼良為娼等一乾惡事。
更有奏折指隆科多舅舅結黨營私,額娘可知道,
這結黨營私可是大逆不道之罪,雖最後查明並無確鑿證據,
但瓜田李下,終究招人嫌疑。朕正在頭疼,
該如何處置隆科多次子一事,額娘恰好來了,
不如額娘指點兒子一二,朕該如何是好?”
不知何時,偌大的養心殿內隻剩下德太後與胤禛二人,蘇培盛並竹息等一乾宮人早都悄悄退下了。
養心殿內落針可聞,胤禛麵上的神色漸冷,他清晰的聽到了德太後緊張吞咽的聲音。
他在等著德太後說話。
許久,德太後才帶起一絲生硬的笑容,緩緩說道。
“哀家如何能指點朝政呢?皇帝你雖是哀家的親兒子,
但向來後宮不得乾政,自先帝在時,哀家便牢牢記在心裡。
隆科多一事,往大了說,是前朝政事,哀家不能置喙。
但皇帝叫隆科多一聲舅舅,隆科多又於皇帝登基之初不遺餘力的扶持皇帝,
這往小了說,也算是家事了。既是家事,依哀家的意思,
不如皇帝將隆科多次子略作懲罰,小懲大誡,也算是給隆科多一個警醒。”
胤禛聽了德太後的話,心又沉了幾分。
這話中的偏袒之意,若是他還聽不出來,那這江山怕是也坐不長久的。
“額娘對隆科多,倒比佟佳貴妃在時還要親近。
朕叫他一聲舅舅,不過是看在已故的佟佳貴妃臉麵上,
不過朕一直想追諡佟佳貴妃,額娘一直阻攔。
所以這舅舅,也不過是朕順嘴罷了,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朕若再口稱舅舅,
恐前朝非議諸多,額娘以為如何?”
德太後心中咯噔一下,若此時胤禛與隆科多劃清界限,那自己今後的行為必將被掣肘。
德太後思慮再三,皮笑肉不笑的道。
“皇帝是天子,是掌管整個大清的人,又有何不可的呢?
哀家先頭攔著不許追封佟佳氏,不過是想起先帝在時後宮的恩怨罷了。
如今時過境遷,死了的人已經化作了一抔黃土,
終究是哀家這還活著的人享受著真切的榮華富貴。
皇帝想追封誰,就追封罷,到了哀家這個年紀,已經不在意這些虛名了。”
胤禛瞧著德太後麵上擠出來的一絲笑容,道。
“既如此,那朕明日便下旨,追封先帝佟佳貴妃為孝懿仁皇後。
隻是在這風口浪尖上,還是要委屈隆科多舅舅一下了。
佟佳?玉柱之罪罪無可赦,朕要給臣民一個交代。
擇日,還要辛苦額娘好好勸慰一番隆科多舅舅,額娘看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