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貴人自然知道甄常在說的不同是哪裡不同。
安常在看著隻是小家碧玉的樣子,性子也膽怯內斂,卻也得皇上喜歡。
安常在嗓子好,又會唱曲兒,歌喉空靈婉轉,據說安常在侍寢之時,養心殿常常傳出動人的曲調。
自她們三人入宮,沈貴人一直忙著,平日裡便是安常在與甄常在在一處的多些。
偏皇上莫名寵幸了與甄常在同住的安常在,卻將才貌雙全的甄常在冷在一邊。
任誰看了,都要對甄常在指指點點一番的罷。
甄常在的父親是大理寺少卿,在朝中官職不算很高,相比安常在父親的官職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安常在的父親僅為一介縣丞罷了,聽說官聲也不太好。
這樣的家世背景,甄常在落了下乘自然是心裡不舒服的。
沈貴人也知道,甄常在小時候就總是不與眾同,現下進宮被冷落了這兩年,必是有些念頭的。
但沈貴人佯作不知,隻拉了甄常在的手安慰道。
“嬛兒,你的際遇我都看在眼中,現下隻是明珠蒙塵,
不必心下難過。待來日我與你一起想法子,
隻要你入了皇上的眼,以你的才色雙絕,
定能在這宮中出人頭地的。我聽說皇上喜歡有學識的女子,
你貌若西子,才比謝道韞,
隻是缺一個能在皇上跟前兒露臉的機遇。
你且耐心等等,我那裡也再想想法子。”
甄常在笑一笑,這樣的話聽的多了,眉姐姐卻總是想不出什麼法子來,自己也不指望什麼了。
還不如多去皇後跟前走動走動,退一萬步想,即便一直得不到皇上的恩寵,但有皇後的庇護,在宮中的日子也還是好過一些的。
甄常在又與沈貴人說了一會子話,就辭了沈貴人,往烏拉那拉氏那裡去了。
采月將甄常在送出門,重又回來沈貴人身邊,她看沈貴人又陷入了沉思,欲言又止。
沈貴人察覺到采月有話要說,便道。
“你與采星是我的陪嫁,也是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
你有話從不瞞著我,有什麼就直說罷。”
采月遲疑了一下,說道。
“是,奴婢隻是覺得,甄小主似乎與從前有些不同了。”
采月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悄悄覷了沈貴人的臉色,沈貴人道。
“不用怕,你且隻管說你的就是。連你都覺出不同來了,
我與她自小的情分,自然也是覺出來的。隻是我本不願承認,
我不願相信,她與我選了不同的路。”
采星走來說道。
“小主,恕奴婢多嘴,方才奴婢在一旁瞧著,
覺著甄小主如今神色說不出的怪異。
從前她與小主說話兒,是一派真心模樣。
如今,卻仿佛總有算計似的。”
采月忙道。
“采星,住口。你忘了小主說過的嗎,不得在背後議論主子們。”
采星撇了撇嘴,道。
“小主恕罪,但奴婢不敢瞎說。”
沈貴人道。
“我知道你不敢。但你所說之事,我也有此感覺。
罷了,我自有我的主意。我隻盼著,她還記得我們的姐妹情分。”
被沈貴人盼著還記得姐妹情分的甄常在已經到了烏拉那拉氏的住處。
她站定了腳步,要流朱與浣碧再看看自己的儀態是否端方。
流朱伸手為她拂去肩上的一絲頭發,笑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