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不再說話,年世蘭也懶得與她多說,便隻喝自己的茶就是了。
卻不想這日等到幾乎後宮中妃嬪都到齊了,也不見烏拉那拉氏出來。
茶上了一盞又一盞,年世蘭有些坐不住了,便詢問烏拉那拉氏的宮女繡夏道。
“今日可是皇後娘娘身子不適?皇後娘娘極看重這初一十五的請安,素日從不曾遲了的。”
繡夏不敢說什麼,隻說要各位娘娘小主耐心等等。
後殿中,烏拉那拉氏正盯著鏡中的自己,說不出話來。
可是她又禁不住臉上脖子間的癢意,忍不住輕輕撓了幾下。
但那幾下無異於飲鴆止渴,倒是越來越癢了。須臾,她就癢的忍不了,可是她又不敢一直撓,隻能不停拍打著自己的臉想止癢。
剪秋與繪春伺候在旁,從給烏拉那拉氏伺候洗漱的時候就發現,烏拉那拉氏似乎渾身不舒坦的樣子,偶爾會耐不住扭動一下。
直到這會子,烏拉那拉氏再也忍不住,當著奴婢們的麵對自己的臉又撓又拍起來。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奴婢即刻傳太醫來?”
繪春小心翼翼問出口。
烏拉那拉氏透過鏡子狠狠地看著繪春,那眼神像是要吃人,因著癢意越來越盛,烏拉那拉氏眼珠都帶上了紅血絲。
“外麵還那麼多人等著本宮,哪怕是撐,本宮也要撐到請完安,取冷水來,本宮擦一擦臉就出去。”
等到烏拉那拉氏強忍著渾身癢意,含笑出來時,眾人忙起身請安。
“起來罷。今日本宮有點子事耽誤了一會兒,累的你們坐了這許久。”
眾人紛紛表示這是自己應該的。
唯獨年世蘭笑眯眯道。
“臣妾就說嘛,皇後娘娘向來克己守禮,又勤勉後宮,
怎的今日偏就遲了些。臣妾們知道娘娘身子無礙也就放心了。”
烏拉那拉氏實在渾身癢的難耐,便稍稍扭動了一下身子,旋即坐直,她今日不欲與年世蘭多糾纏,便隻是微笑著不接她的話。
簡單說了幾句話,便想趕緊叫散。
誰知年世蘭又道。
“唉,臣妾這些日子在自己的清涼殿閉門思過,
才覺自己前些日子有多混賬。
還望皇後娘娘大人有大量,寬恕臣妾的無知。
臣妾每每想起從前對皇後那樣說話,便悔恨不已。”
她口中說著悔恨不已,身子卻是一下都沒有挪動。
烏拉那拉氏已經快要忍不住身上的難受了,她用力捏緊了椅子的扶手,克製著自己想撓癢的衝動,麵上勉強擠出的笑容都快變了形,幾乎是咬著牙道。
“華貴妃能自省便是美德,本宮是後宮之主,自然能容得下。
既是過去的事,你也不必再放在心上。一會子大家都早些回去歇著罷。
今日都起了大早,又因著本宮的緣由在此枯坐許久,想是都累了。”
說罷,強撐著最後的衝動,她隻覺得自己臉上像有無數螞蟻在爬,密密麻麻,隻恨不能快意撓撓。
端妃也瞧出來皇後今日有些不對勁,但她聽出來皇後想儘快散了的意圖,便站起身要告退。
年世蘭笑道。
“端妃忽然站起來,這是有話要同皇後娘娘說嗎?”
烏拉那拉氏見今日年世蘭如往常般難纏,忽然一股怒氣上湧,隻是她這一湧,麵上的斑斑點點的紅癢便再也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