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今最信賴的是溫太醫,叫我等前來,
卻是陪襯不說,還要提心吊膽。”
立刻有人捂了那位抱怨太醫的嘴。
“哎呦,霍太醫此言差矣,這可是皇後娘娘宮裡,
你想死,可彆拉著咱們這麼些人一起啊!
微臣家中可還有老母與幼兒要供養!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折在這!”
那抱怨的霍太醫自知失言,悻悻閉了嘴,隻是心中充滿了對溫顯卿的嫉妒與不滿。
剪秋緊張的跟在年世蘭左右,生怕年世蘭此時趁著自己主子生病做出什麼來。
病床上的烏拉那拉氏經溫顯卿一番診治,似乎好了些,她感覺自己渾身的熱在慢慢散去,痛和癢也在一點點收斂,比先前是要好一些的。
此時烏拉那拉氏不再像瀕死的魚掙紮,內室之中隻有年世蘭在,餘下的便是年世蘭的宮女頌芝與烏拉那拉氏自己的宮女剪秋,還有兩個來往換熱水的宮人。
端妃說自己去看著小廚房煎藥,也不與年世蘭一起到內室了。
她總是在心底無法接受,與自己一同進宮,一起封妃的年世蘭,已是高於自己的貴妃。
端妃有時也會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妒忌,但她又總是推翻自己的反思。
所以在單獨麵對年世蘭,而她又不得不低頭的時候,端妃總覺心下不舒服。
與其跟在年世蘭左右受煎熬,不如早早躲開罷了。
內室中,烏拉那拉氏依舊是被束縛著雙手的,她身不由己的呈一個大字狀躺在床上。
聽見年世蘭進來,宮人皆向年世蘭請安,烏拉那拉氏吃力的側過頭來。
身體上的難受已經減輕了些許,但還是癢意占了上風,所以烏拉那拉氏還是極力忍耐著。
隻是看向年世蘭的時候,烏拉那拉氏的眼睛驟然睜大了,她咬著牙道。
“華貴妃,你來了。”
年世蘭緩步走至烏拉那拉氏榻前,剪秋緊張的護在烏拉那拉氏麵前,但聽頌芝輕咳一聲道。
“你我同為奴婢,尊卑是一刻也不該忘的。你這般防著我們貴妃娘娘,不知是何道理?”
年世蘭輕輕抬手,微微笑道。
“頌芝,不得如此。剪秋畢竟是皇後娘娘最心腹的奴婢,
這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本宮還是要給皇後娘娘幾分麵子的。”
頌芝恭順應道“是”,隨即後退幾步。
剪秋聽著年世蘭將她比作狗,瞬時憋紅了臉,她跟在皇後娘娘身邊,平日裡是何等體麵的奴婢,便是兩宮太後跟前兒,也是給她幾分顏麵的。
可是她咬了咬牙,卻不敢對著年世蘭嗆聲。
自己主子現下還病著,皇上說了,後宮中事如今皆交由華貴妃做主,便是華貴妃今日要發落了她,也隻需隨意找個理由就好。
烏拉那拉氏看著護在自己身前的剪秋顫抖的背,知道她在極力忍耐,於是便道。
“剪秋,你且退下罷,本宮有話要與華貴妃說。
在本宮的內室,想來她也不敢做什麼。”
剪秋咬著牙回頭看看烏拉那拉氏,眼眶瞬間滾滿了淚,但主子發話,她不得不聽,隻得讓開床邊的位置,低聲哽咽著“是”。
年世蘭笑道。
“這才是好奴才,主子說什麼,你就該聽什麼。”
烏拉那拉氏深吸一口氣,壓下難抑的癢意,儘量平穩著聲音,說道。
“此時再無旁人在,華貴妃,你儘可笑話本宮。
本宮自出生至今,從未受過如此屈辱,
堂堂中宮皇後,卻被人束了手腳,猶如一條砧板上的魚,
此時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你可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