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蘭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妹妹既然開口了,我哪有不允的道理。何況主子爺一早就吩咐過了,承恩苑想要什麼,隻要是王府有的,都儘數給妹妹所用。”
烏拉那拉氏說著,又看向右首的幾位女子。
“各位妹妹若有什麼需要的,也可稟了來。待我問過主子爺,也給各位妹妹添上。”
胡格格當先站起身,對烏拉那拉氏福了身子。
“多謝福晉主子。妾身沒有什麼需要添補的,妾身一向牢記福晉主子的話,不敢越了份例去。”
烏拉那拉氏滿意點頭。
“胡氏,你是個好的。你屋子裡現下空出一個一等丫鬟的份例,我這段時日私心想著要為你挑選個合用的婢女,隻是一直不得空。今日,便帶了胭脂去吧。這丫頭是才來我院裡幾天的,倒還得用。今日就補了你屋裡一等丫鬟的空吧。”
“謝福晉主子,妾身遵命。”
胡氏坐下去,名喚胭脂的婢女走到她身後站定。
“舒氏,你可有需要添置的物件或者奴才?”
烏拉那拉氏帶著笑問舒格格。
舒格格也站起身來,恭敬回到。
“妾身多謝福晉主子垂問。妾身沒有什麼要添置的。”
“那便罷了,如有需要添置的,可叫人來回我,我好及時給你。”
烏拉那拉氏瞧著舒氏坐了,眼睛悠悠看向馮氏與段氏。
馮氏正要站起來,段氏卻搶先一步站起身。
“福晉主子,妾身近日月信紊亂,妾身想沾沾側福晉的光,也請太醫給妾身看看。”
馮氏轉頭看了段氏一眼,又看向烏拉那拉氏。
烏拉那拉氏沒想到段氏會突然開口提要求,她張了嘴正要說話,年世蘭開口了。
“段氏月信紊亂,可有讓府醫先瞧過了?這月信是提早了,還是推遲了?是量多了,還是量少了?”
段氏轉身對著年世蘭福了一禮,回到。
“謝側福晉關懷。妾身還未曾找府醫看過,隻是今日機緣巧合,想著姐姐反正也是要請太醫的,不如妾身沾沾姐姐的光,勞煩太醫一並把脈。”
年世蘭伸手撣了撣自己的衣袖,似自言自語一樣。
“我這衣服明明是才做的,怎的沾上灰了,沒得晦氣。”
接著她才抬起頭來看著段氏,似笑非笑的說到。
“好啊。按理說,你我都是主子爺的妾室,本不該分高低貴賤的。這王府除了福晉是正經女主子,我們這些做妾的,都該一樣才對。但老祖宗的規矩,側妻也是妻,是寫入皇家玉牒的。妹妹你雖也是妾,但多了個侍字,那便還是奴才。隻不過,左右王府都要勞動一趟溫太醫,我便替福晉做了這個主罷,賞你也能被太醫看診一回。”
說完,年世蘭又看著烏拉那拉氏。
“福晉,您看這樣可好?您之前總說王府諸事繁瑣,今日妹妹我替您分擔一回,還望您能允準。”
年世蘭這番話,句句聽著客氣,句句透著不客氣。
段氏漲紅著臉,應不應,都憋屈。
但事實放在眼前,侍妾,確實是奴才。
烏拉那拉氏正了神色。
“妹妹覺得好,那就好。隻是,妹妹替我分擔一事,還得等我回了主子爺,免得主子爺來日看著妹妹勞累,還以為是我偷懶,將府中之事推給妹妹了。”
年世蘭臉上又掛起那不達眼底的笑。
“那今日之事,福晉可允準了?至於剛才妾身說,替福晉分擔府中瑣事一語,還請福晉不要多心,妾身說著玩的。妾身打心底尊敬福晉,怎麼會,從福晉手中拿中饋之權呢。”
開玩笑,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打嘴仗,年世蘭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