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是這些流程。
年世蘭喝了半盞茶,才看到馮氏急急進來。
馮氏恭恭敬敬給烏拉那拉氏請了安,等烏拉那拉氏說了賜座才入座。
“各位姐妹都到齊了,難得今日年妹妹竟也這麼早。”
烏拉那拉氏笑著開口,眼光看向年世蘭。
她今日穿一身淺碧色旗裝,在這秋日裡也顯得極其清爽。
年世蘭抬手撫了撫鬢發,笑著回應。
“福晉這話,妾身實難承受。昨兒主子爺歇的晚,今兒早上主子爺上朝又早。妾身等伺候完主子爺,也是緊趕慢趕來給您請安,既沒有早到,也沒有遲到,怎的滿堂姐妹都不關切,偏拎出妾身來說呢?啊?”
年世蘭知道,上一世的烏拉那拉氏,經過殘酷的皇權傾軋,心思極其縝密,城府太深。
這一世,烏拉那拉氏也才二十四歲罷了,平日對付的也隻是府中這些女子,心性可遠沒有達到入化境的地步。
烏拉那拉氏自打年世蘭進了府,就沒在她嘴裡討到過便宜,唯一一次她醉酒自稱“本宮”,烏拉那拉氏差點就拿住了她都錯處,沒想到主子爺輕描淡寫就壓下了。
現在她說一句,年世蘭可是有十句等著她。她這福晉,做的實在憋屈。
“年妹妹,想來是我平日待各位姐妹太寬和了吧,你這說話,是跟我該有的禮製嗎?好在這是在王府之內,若傳出去,外人怎麼看王府?以下犯上這條罪名,恐怕妹妹擔不起呢。”
烏拉那拉氏強撐著笑意,眼眸冰冷,盯著年世蘭。
年世蘭卻是無所謂的樣子,嬌嬌笑著。
“福晉恕罪,妾身失言了呢。福晉一向寬厚體下,府中人人皆讚,是妾身放肆了。要不,妾身自罰禁足三日?”
烏拉那拉氏明白,這是年世蘭找由頭剛好不來請安呢。
若她允了,為這幾句話,她便落個刻薄的名聲,之前的種種寬厚行為便都白費了。
若她不允,這年氏實在是太放肆。
烏拉那拉氏不動聲色,暗地裡卻是深吸一口氣,一定不能被年氏亂了陣腳。
“妹妹多慮了。既能及時意識到失言,我也不是咄咄逼人之人,日後各位妹妹引以為戒,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罷。”
胡格格率先說道。
“福晉主子寬厚仁善,以德服人,妾身們同沐福晉恩澤。”
舒格格無法,隻得與馮氏一同應和。
“是,妾身們同沐恩澤。”
烏拉那拉氏挽回了幾分麵子,笑意也帶了真意。
她看向年世蘭。
“妹妹以為如何?”
年世蘭站起身來,散漫的抬手行了禮。
“妾身們同沐恩澤。”
請安不歡而散,頌芝跟在年世蘭身後回承恩苑。
“主子,您今日在那麼多人跟前兒下了福晉的臉麵,這可如何是好?”
年世蘭停了腳步,看向身後已經有一段距離的杏芙院。
“怕她對我動手?我隻怕她不動手呢。”
頌芝脫口而出。
“您是故意激怒福晉?為什麼啊?”
說完才意識到還沒回到承恩苑,又怕人多眼雜,忙捂了口。
年世蘭繼續往前走,悠悠開口。
“日後,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