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竊竊自喜地想。
“可是——”它的王似乎還有話沒說,它伸直自己認真地聽,誰料聽到了王一道帶點憂傷的歎息。
是誰惹他的王不高興了?
先前那個被他咬了的青年?
真是活該啊!
小蛇伸了伸舌頭,它想說:王,你彆氣,我再替你教訓教訓那個人。
可是接下來,不知道是它的王理解錯了它的意思,還是它從一開始就錯了。
僅一秒的時間,它就被王徒手捏爆了。
殘破的身軀碎瓦般嘩啦啦從半空中落下,拋屍般墜入溪中又被溪流衝走。
孟塘看著腳邊流動的血水,黑沉的眼眸很快亮了起來,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做工,他勾了下嘴角,似喃喃自語又語氣輕快:“可惜啊,你把他咬痛了。”
“獵物回來了是件好事,可是回來的時候缺胳膊少腿就不好了。”
“……”
隻剩腦袋的蛇睜著一雙死白的眼珠,那表情充滿迷茫與死前的掙紮,可惜一切都是徒勞,最終它猶如一團垃圾一樣被人丟進溪裡。
看見自己殘缺的身軀碎片,它才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死了啊。
另一邊,薑鹽從床榻上昏昏沉沉地醒來。
屋裡光線昏暗,半敞開的窗戶時不時溜進一點風,帶點燥熱,刮在薑鹽□□在外的肌膚上有些黏糊糊的。
……嗯。
嗯?
薑鹽意識到什麼,一把掀開身上的薄毯子,眼睛瞬間睜大,有疑惑、有震驚、有惶恐。
他的衣服呢?
和村裡其他人麥色皮膚不同的是,在村裡生活了很久的薑鹽卻渾身雪白,簡直不像村裡人。因為這一點,他也經常被村裡其他人打趣,城裡的美玉流落在村子裡了。
話說直白點,就是他顯得十分嬌氣,沒有一點能乾活的力量。
對此,薑鹽常常反駁,試圖徒手碎石以證明自己,結果最後自作自受,把自己砸了一個包,整整一個月才消去。
好在,他父母都是村官,寵他也養得起他。
除去那次自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再論受過最大的傷就屬這次了。
被疑似毒蛇咬了,薑鹽的痛與悔暫且不論,此時此刻又不知被誰扒了衣服,這簡直讓他又氣又恥。
薑鹽從半敞開的窗戶裡往外一瞥,知道現在天已經黑了,他竟毫無防備地昏睡了這麼久了。
床榻吱嘎響了一聲。
薑鹽嚇了一條,低頭往地上一看發現是隻老鼠。
嘶,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薑鹽揉了揉眉心,低頭時發現自己的手臂上纏了一層繃帶,最麵上還有個漂亮的蝴蝶結,像是某個有童心的小朋友係的一樣。
這是有人救了他?
薑鹽擰了下眉,如果他這間房屋主人救了,那他一定心懷感激,可是救就救,他受傷的是手臂,脫衣服他倒是也還能理解。
但是為什麼連褲子也脫啊?
連他的褲衩子也不翼而飛了。
天知道他這次穿的褲衩子還是他最喜歡的一條。
薑鹽感到一點心疼。也不知道是在心疼自己還是心疼那條消失的褲衩子。
在床榻上想了好半天,薑鹽決定不再坐以待斃,打算套著薄毯子先離開小屋,畢竟這裡的危險係數待定。
聒噪的蟬聲沿著屋外的枝頭爬了進來,隻透有一絲月光的昏暗屋子裡,薑鹽裹著薄毯,伸出一隻腳剛踩在地上時,幾米之外一直緊閉著的木門“吱嘎”一聲,打開了。
更多的月光隨著門縫的擴大而傾數落進,與此同時,一道闖入屋子的人形輪廓也愈發清晰。
薑鹽提著心吊著膽,趁那人還未走近前先叫了一聲:“你是誰。”
那人停下腳步,卻並沒有回答。
薑鹽眯了下眼,表情警惕。
那人又開始走了,幽暗寂靜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