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渝被落地窗的聲音嚇了一跳,許致秦在那邊問她怎麼了。
“沒,剛剛風吹窗戶嚇了我一跳。”
他們又說了一會,但是鐘渝自從知道季殊在這之後就有點心不在焉了。
好在沒多久許致秦就要去上班了,就先掛了電話,鐘渝這才收起發燙的手機,拉開落地窗走進去。
季殊正坐在辦公桌前,在她進來的瞬間合上了電腦。
“為什麼要偷聽彆人打電話?”鐘渝上去就興師問罪。
季殊看了她一眼,看起來並不想理會她的質問,但還是冷冷道:“我在開電話會議。”
意思是他先到的,而且因為在開會,也走不開。
剛剛露台窗戶大開,鐘渝也不知道裡麵有人,說話聲音也沒克製,一想到他在裡麵辦公,她在外麵肆意聊天,就覺得很尷尬。
……她下意識開始回憶自己剛剛有沒有說什麼不得體的話,語氣有沒有很嗲什麼的。
“抱歉,不知道你在裡麵。”鐘渝悶悶地說,“你怎麼在這?”
這裡是季家祖宅,季殊爸媽住這邊,但是季殊和她結婚的時候就搬到他現在的那套房子裡去了,平時也不會來這邊,她怎麼會知道他在。
“我媽昨晚說身體不舒服,讓我來陪她。”
“你昨晚就在這了?”鐘渝很吃驚,“那我怎麼剛剛進門一直沒見過你?”
季殊:“……我,在,開,會。”
鐘渝:“哦。”
哦完又忍不住補充一句:“不好意思。”
季殊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又問:“初初呢?”
“在下邊和她奶奶玩。”
季殊伸手扯了扯領帶,脫掉了西裝外套,又站起來解襯衣紐扣。他今天穿的就是那件給她穿過洗了還給他的襯衫,看到自己穿過的衣服現在在他身上穿著,鐘渝莫名就有些耳朵發燙。
鐘渝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就輕飄飄地朝她瞥了一眼,“我要換衣服了。”
鐘渝馬上轉身就走。
跟誰還想看似的。
鐘渝下樓去了,季殊的媽媽宋秋藺正和初初在玩識字紙牌,初初對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很感興趣。
“這個是什麼呀?”
“小貓~”初初奶聲奶氣地答。
“誒,答對了,初初真聰明。”宋秋藺看到她下來,忙招呼她:“鐘渝,阿姨做了紫薯西米露,給你放在餐桌上了。”
鐘渝剛剛吃掉了好多季殊的點心,又喝光了一杯果汁,現在不算餓,但是一聽到她說紫薯西米露就嘴饞。
季殊家裡最值得她留念的,莫過於那煮飯的兩個阿姨了,一個會做大餐,一個會做甜點,她剛剛嫁過來那一個月還跟季殊住在宋秋藺這邊的時候,整整胖了五斤。
後來他們一起搬出去,宋秋藺還說要讓一個阿姨跟過去。好在季殊嫌麻煩沒要,不然她鐵定要被養得珠圓玉潤。
餐桌上有兩碗西米露,鐘渝在一邊坐下,剛喝了兩口,就看到換好了衣服的季殊從樓梯上下來。
他換下了開會穿的西裝,穿著一套煙灰色的家居服,因為家裡開了空調,所以他穿的長袖長褲,一邊下樓梯還在一邊卷袖子。
這套家居服鐘渝也有一套一模一樣的,是剛結婚的時候宋秋藺給他們買的,料子很舒服,所以她現在也還在穿。
大概是他們搬走的時候季殊沒有把這邊的衣服帶走,所以今天才翻出來穿了。
看到季總還在穿好幾年之前的衣服,這種感覺怪怪的。
季殊下樓之後自然是先過去逗初初的,初初也不知道她爸在這裡,陡然看到,興奮得尖叫了起來,接著兩父女其樂融融地說起了話來。
其實鐘渝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交流的,初初有時候吐字不清,說話也不大流暢,和季殊講話多半是答非所問,但是季殊也跟她說得很開心。
鐘渝吃完了自己麵前那碗,感覺沒吃夠,又把主意打到了季殊的那碗去了。
“季殊,吃西米露嗎?”她問了一下。
季殊飯量很小,平時也不太愛吃甜食,以前這種多半都是給她吃的,所以她問的時候,其實手已經伸過去了。
季殊嗯了一聲。
鐘渝:“……”
他嗯了一聲!他居然嗯了一聲!
她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手,又忍不住嘀咕,“你不是戒糖的嘛。”
“偶爾吃一次。”他說完把初初給回宋秋藺,到餐桌前坐下了。
鐘渝也不說話,就眼巴巴地看著他。
被盯著的季殊不為所動,抬起那隻修長的手去拿湯匙,勺了一塊紫薯要往嘴裡送,抬眼看到她的目光,微微一頓。
“想吃?”季殊問。
鐘渝抿嘴搖頭。
季殊:“……廚房沒有了?”
“沒。”
季殊放下湯匙,將碗把中間一推。
鐘渝大喜,正要伸手去端,就聽到他說:“分你一半。”
鐘渝:“……”還以為要一整碗給她呢。
季殊瞧著她的神色,“不要?”
“要。”
半碗也行吧。
她把自己的碗推過去,又下意識拿起自己的湯匙去舀,被季殊伸手抓住了手腕阻止了動作。
“用我的湯匙。”季殊說,“我沒用過。”
“哦。”鐘渝訕訕收回自己的手。
二人分食了一碗西米露,其實多半食料都是進了她的肚子,季殊不過是喝了幾口糖水。
宋秋藺抱著初初過來,問季殊:“你星期四有空嗎?”
季殊拉了拉初初的小手,“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星期四是你的生日,你不回來過?”宋秋藺笑道,“忙得連自己生日都忘了嗎?那天你爸爸也會趕回來,到時候鐘渝你也帶著初初過來吧?初初,下周四來給爸爸過生日好不好?”
初初眼睛一亮,“好啊!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