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慕遲順勢張了嘴。
傅雲珩的舌尖探入,嘗到了她嘴巴裡殘留的酸味。
博慕遲也才第二次有接吻的經驗,她原本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可在他吮著她的唇舌,一點點侵占時,還是控製不住的軟了腿。
幸好,她背靠著廚台,有支撐物。
頭頂的燈光有些許刺眼,博慕遲眼睫輕顫了顫,不自覺地閉上了眼。
傅雲珩含著她的下唇吮了下,繼續深入。
氣溫逐漸升高。
廚房裡能聞到甜滋滋的糖雪球味道,也能聞到他們對方身上的味道。冷杉的清冽和梔子花香混在一起,讓人沉淪。
時間在滴答滴答流逝。
廚房外的雲朵好像在喵喵叫,但聲音很小,他們聽得不那麼真切。
不知過了多久,在博慕遲真要站不穩的時候,嘴巴酥麻到好像沒有什麼感覺的時候,傅雲珩往後撤開了些許。
兩人呼吸縈繞在周身,他沒退開太遠,低垂著眼睫看著她的喘氣的模樣,蹭了蹭她的鼻尖,再次靠近她,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啄著她的唇角,讓她能從“窒息”中緩過來。
博慕遲抬起眼睫看著他,感覺自己的嘴巴有點兒沒知覺了。
她舔了下唇,對上他幽深的瞳孔,小聲說:“有點痛。”
“咬到你了?”傅雲珩蹙眉,仔細去看。
“沒。”博慕遲看他伸過來的手,訥訥說:“就是你親的有點兒用力。”
傅雲珩一怔,倏地一笑,“不喜歡?”
博慕遲認真想了想,其實沒有不喜歡。她還挺喜歡霸道的傅雲珩的。
她搖了搖頭,“也沒有不喜歡。”
傅雲珩懂了。
他低頭,用自己的唇和她碰了碰,嗓音低低道:“知道了,下回繼續改進。”
“……”
博慕遲微窘,莫名有種他把接吻這件事,說得跟做學術研究似的。
思及此,她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和他實話實說了。
聽博慕遲說完,傅雲珩錯愕片刻,沒忍住低笑出聲。
“我有嗎?”他鼻尖還蹭著她的臉頰,唇偶爾會擦過她雙頰,留下讓博慕遲心跳加速的觸感。
臉頰有點兒癢,博慕遲克製住自己想去摸一摸撓一撓的衝動,“有一點點。”
傅雲珩莞爾,“這個也改正。”
博慕遲啞然,仰頭望他,“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可以改?”
傅雲珩挑眉:“差不多吧。”
他一本正經地說:“你讓我不喜歡你,這個不改,其他的應該都沒問題。”
“……”
博慕遲忍笑,“那這個無理的要求我不會提。”
她朝他眨了下眼,粲然笑著,“因為我也做不到。”
不喜歡對方於他們而言,是完全做不到的事。他們的心根本不受自己主體控製,心臟有自己的意識,懂得找與自己契合的另一顆心臟,得到回響。
說完這話,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博慕遲對上他的眼睛,莫名有種說不出的羞赧感。
她下意識抿了下唇,聽見傅雲珩說:“想要現在吃糖雪球嗎?”
博慕遲愣了下,莫名接了句:“還有彆的選擇嗎?”
“有。”傅雲珩再次貼近她,在找她的唇,“還不想吃的話,我們再親一會。”
話落,沒等傅雲珩主動,博慕遲已經抬手勾住了他脖頸,貼上了他的唇-
從廚房出去的時候,博慕遲的嘴唇像塗了市麵上很火的水蜜桃口紅一樣,嫣紅的讓人想上前咬一口。
趁著傅雲珩沒注意,她偷偷摸了下麻麻的嘴唇,卻又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痛和麻都是真實存在的,但她感覺還不錯。
博慕遲也是這會才知道,原來接吻跟滑雪一樣,是容易讓她上癮的事。
傅雲珩在廚房收拾好,給她把山楂糖雪球端了出來。
博慕遲嘗了幾顆,忽然發現這山楂一點都不酸了,滿是甜滋滋的糖味。
她吃的時候,雲朵在她腳邊仰頭望著她,看上去還有點可憐。
博慕遲一笑,蹲在它麵前逗它,“想吃是不是?”
她咬了口,含糊不清說:“你不能吃哦。”
雲朵喵了聲。
博慕遲被它逗笑,翹了翹唇,“嗯?你朝我喵是什麼意思,生氣啦?”
雲朵彆開眼不理她。
傅雲珩從房間出來時,便聽到這一人一貓的幼稚對話。他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博慕遲腦袋,“惡趣味?”
博慕遲瞥他,“哪有,我這不是實話實說嘛。”
她可沒故意逗雲朵。
傅雲珩笑而不語。
他看博慕遲跟雲朵玩得開心,低低道:“我去一下書房,你有事喊我?”
博慕遲點頭,“有工作沒做完?”
傅雲珩應聲,“席教授讓我分析兩份病例。”
博慕遲了然,擺擺手道:“去吧小傅醫生,不用管我。”
“……”
傅雲珩進了書房,博慕遲陪雲朵玩了會,累癱地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一點開微信,她便看到遲女士在家族群發的幾十張照片。
博慕遲一張張點開看完,保存下來,然後在群裡控訴遲綠。
博慕遲:「媽,你去迪士尼玩不帶我就算了,你還在這裡誘惑我。」
博慕遲:「我是你親生的嘛?」
遲女士:「我這不是為了給你和雲寶騰時間和空間嘛,怎麼還指控我來了。」
博慕遲:「。」
遲女士:「?沒話說了吧?」
晚自習偷偷摸摸帶了手機的遲應看到這段對話時,發出了他不理解的問號。
遲應:「為什麼要給我姐和雲寶騰時間啊?」
博慕遲:「彆問。」
遲女士:「彆問。」
遲應:「???我不是這個家親生的嘛?你們都排擠我!!」
博延:「我也不知道。」
遲應:「爸連你也騙我?」
博延要是不知道,那是鬼給遲綠拍的照片嗎?遲應在心裡想。
……
遲應這個話一出,博慕遲和遲綠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倏地,博延問他:「你今天不是在上課?手機哪來的?」
下一秒,博慕遲看見遲應發出的幾條消息被全數撤回,他人也沒在群裡出現。
博慕遲:「……我弟這個智商。」
遲女士:「隨你爸。」
博延:「你媽說隨我就隨我。」
在這種小事上,他向來不做無謂的掙紮。老婆說的話,總沒錯。
為此,遲應在這種事情上很是瞧不起他。
他爸在外麵厲害,怎麼在家就怕老婆呢!他想,他以後絕不能這樣。
好在博慕遲幾個人都不知道他內心深處想法,不然他們一定會說——你能不能娶到老婆都不一定,沒必要做這麼長遠的打算。
遲應消失後,博慕遲和遲綠聊了兩句,說自己也想去迪士尼玩,但又沒時間。
遲女士:「明天就來,我陪你玩。」
博慕遲:「不要。」
遲女士:「你就是不想和爸媽一起來迪士尼,雲寶明天是不是要上班了?」
博慕遲:「……嗯。」
遲女士:「等他下回休假吧。」
博慕遲答應下來。
她看自己和遲綠的對話,發現她們都沒糾結她為什麼會和傅雲珩談戀愛,她也沒問遲綠到底是怎麼發現兩個人有貓膩的。
母女倆聊了好一會,遲綠問她現在在哪。
博慕遲:「……雲寶租房這邊。」
遲女士:「今晚還回家嗎?」
博慕遲:「當然回!」
她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朵,義正言辭打字:「我待會就回去。」
遲女士:「哦。」
遲女士:「回去就回去,我又不是催你,我們家沒門禁,你想幾點回家都行。」
博慕遲:「。」
為防止被遲綠繼續調侃,博慕遲機智的提前結束和她對話。
剛退出家族群,博慕遲看到焦明誠給她發來的微信消息。
點開一看,是焦明誠回北城這邊了,問她最近都在哪訓練,明天要不要一起。
博慕遲思忖了會,問他:「你們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焦明誠:「八月不是要到國外比賽嗎?提前回來做準備。」
博慕遲:「哦。」
她八月也有比賽。
焦明誠:「一起訓練?」
博慕遲:「好。師姐回來了嗎?」
焦明誠:「她有點事耽誤了,要下周才回來加入我們的訓練。」
博慕遲詫異:「不是什麼大事吧?」
焦明誠:「好像是家裡一長輩去世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博慕遲了然:「好的,我晚點把訓練場地址發給你。」
焦明誠:「行。」
隊友們在一起訓練,比起博慕遲一個人單獨訓練來說,會更方便看出問題,然後改正進步。
和焦明誠約好後,博慕遲忽然發現自己忘了問他,許鳴是不是也會去。
要換作以前,她肯定不至於這麼敏感,但現在確實不太一樣。
博慕遲糾結了會,問了問談書自己要不要多此一舉去問問。
談書:「如果許鳴去的話,你就不去訓練了嗎?」
博慕遲:「?那肯定不會。」
談書:「那問不問意義其實不大。」
博慕遲想了想,覺得談書說得非常有道理。
無論明天許鳴會不會和他們一起去滑雪場訓練,她都會去滑雪場。再者,就算是許鳴明天不加入他們,之後也會加入的。他們是一個訓練隊的,朝夕相處這一點,誰也無法避免。
這樣一想,博慕遲忽然也沒什麼壓力了。
她拒絕過許鳴,如果他還要繼續執迷不悟下去,那她也沒有辦法。她隻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
不過,博慕遲在有些方麵還是比較敏感的,想到上回傅雲珩和許鳴碰麵時的火|藥味,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前和他提一嘴-
博慕遲敲門時,傅雲珩的分析剛寫到一半。
他抬眸看她。博慕遲趴在門邊問,“小傅醫生,我可以進來嗎?”
傅雲珩瞥她,“你覺得呢。”
“……”博慕遲無言,抬腳朝他走近,“還沒弄完?”
傅雲珩應聲,“在外麵無聊了?”
“其實也還好。”博慕遲琢磨了下,“我就是想進來看看你的書房。”
她注意到一側有個小沙發,指了指說:“你繼續忙你的,我也到這兒看會書。”
不然顯得她好不上進。
傅雲珩哭笑不得,“不是有事跟我說?”
“不著急。”博慕遲站在他書房的書櫃前尋找自己能看,且可以看的書,“你先把分析寫完再說。”
傅雲珩看她確實也不著急,不再勉強。
他瞥了眼,雲朵也跟著博慕遲進來了。
博慕遲在他書櫃前看了看,驚訝道:“雲寶,你怎麼還有骨科方麵的醫學書?”
她看到一整套整整齊齊的塞在櫃子裡。
傅雲珩微頓,低低道:“偶爾會看看。”
博慕遲沒多想,點了點頭嘀咕:“果然,醫學生就是活到老學到老。”
一時間,她對傅雲珩產生了丁點同情。
博慕遲隨便找了本書到沙發上看著。
雲朵在陌生的書房張望了會,在她腳邊躺下,粘著她,像是找到了歸屬感。
書房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