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猛的臉上笑容,那叫一個人畜無害,但在木也心裡,仇恨的不得了。
雖然心裡有一絲猜測,但親口聽到二猛的承認,木也的心那叫一個怒火中燒。
這些冒充歸榮營的人,一直陪伴他左右,結果是假的,也就是說,拿下都護府,反殺郭開,就是這些人一手謀劃安排。
至於目的,很簡單,就是徹底挑動二人之間的內鬥,在將晉州兵調離出城,最後圍困此地。
難怪在走之前,這些人打著為他好的名字,讓他對晉州兵戒備,沒有與之隨行,他也聽了進去,結果反倒成了人質,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此時的木也沒時間憤怒,他很快想到什麼,大聲質問。
“你們陪本帥演戲,也就是說,一切都是假的?正麵戰場二鎮被拿下也是假的?”
二猛卻是搖搖頭道,“那倒不是,正麵戰場,武威、天南確實被拿下了,如今你的部隊,正在全力猛攻龍泉,當然僅靠你的部下那些兵力,確實有些難辦。”
“現在的局勢就是,正麵戰場,龍泉軍鎮將你的部下拖住,起碼在我們這邊未結束前,你的部隊是騰不出手的。”
“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你手中的晉州兵,但現在他們都困野狼穀,想要支援,怕是做不到了。”
“做到這一步,想必大將軍也看出來了,就是為了讓你抽調晉州兵出動,要是一直待在都護府,確實有些麻煩。”
聽著這番解釋,木也算是徹底想明白了,這不止是一計,完全是計中計,一環套著一環。
最先利用他和郭開的矛盾,挑起內鬥,而後,自己親自前來,二人交談不歡而散,郭開卻痛下殺手。
埋伏在野狼穀的二猛,偽裝成榮兵軍隊,來一出援軍已至,解決了埋伏的死士後,故意告知武威、天南被拿下的好消息,讓木也頗為興奮,就和郭開拿下都護府那般,心態發生了變化。
在故意用言語示弱,挑動木也的憤怒,從而反殺郭開,以木也的身份,調動晉州軍隊離開都護府。
最後途徑野狼穀,被蘇祁安再度埋伏,給一網打儘。
而自己也成了二猛等人的人質。
這一環套一環,說起來很嚴謹,但凡木也克製,或者用些時間,發消息詢問薩爾德,怕也不至於一步步走上蘇祁安的布局。
要怪就怪木也太忘乎所以了,一輩子警慎,沒想到最後因為一時的糊塗,翻了船。
到這事說起來,換做其他人,也不一定能做到坦然處之,誰能提前一步結束自己的戰事,就意味著甘州拿下了一半。
在麵對甘州首功麵前,任何人都做不到淡定,如果這戰績被郭開拿下,足以讓蘇哲封他為國公。
反之木也拿下,勢必封王,這並不誇張,榮國和大涼鬥了這麼多年,也就拿下了青、幽二州,其餘的再無寸進。
而木也攻克甘州,再加上蒙州,兩州的戰績,足夠封王,在這種誘惑下,雙方的心態都改變了,這才會對對方痛下殺手。
正是看到了這些,方才被蘇祁安利用,從而一步步入局,最後給蘇祁安做了嫁衣。
這種布局看似簡單,實則拿捏人心,將他二人的人心,每一步拿捏的死死的,就這種毒辣眼光,在榮國,木也隻見過一位,那就是榮國皇帝庫克術。
難怪那麼多榮國將領,都敗在了蘇祁安手裡,現在看來,是木也還是小瞧他了。
這一戰,木也敗的心服口服,他的臉上露出複雜神色,歎息一聲,看著二猛道。
“我想,都護府留守的一萬晉州兵,被拿下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那是自然,論都護府的了解,無人比我的了解,用先生的話說,戰事爆發,凡是波及的地道,任何一處都是戰場,不要拘泥於一城一池的得失,要靈活機動,審時度勢,在運動中消耗,殲滅敵人,最後全殲。”
木也目光閃動,這番用兵之道,他曾聽過亞木雷講述過,隻是一個構想,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蘇祁安給殺了。
沒想到,亞木雷的構想,真在此人手裡成真了。
木也目光閃動,在想什麼,忽然猛的抬頭,對著蘇祁安道。
“本帥敗在你的手裡,輸的不願,大不了本帥就是一死,但這些晉州兵,你該如何應對?是殺了,還是放了,本帥頗為好奇啊,想看你如何處置。”
木也這話,瞬間讓一旁發愣的晉州兵,回過神來,他們個個神情緊繃,手持武器,保持著高度戒備。
不得不說,木也不愧是榮國的大將軍,哪怕在最後時刻,還給蘇祁安下了一個絆子。
用言語,刺激了這些晉州兵。
在生死麵前,誰都想活,木也直接一句殺了要麼放了,不僅給蘇祁安使絆子,更讓這些晉州兵瞬間戒備起來。
大有不放,全力一搏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