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對了,為了以防萬一,本王已經和邊界的幾座小城的城主打了招呼,讓他們這幾日及時在無名荒漠外圍搜尋,看有沒有生還者。”
庫克圖的提議,得到了蘇泰的同意,在簡單的商量具體細節後,二人先後離去,隻留下蘇哲一人。
蘇哲目光看著天空,臉色複雜,而後被幾分憐憫取代,搖頭輕喃著。
“哎,真是可惜了,本來你還有機會活命的,但蘇祁安你太傲了,寡人曾跟你說過,太傲的人沒有好下場。”
“如今你以這種死法死在寧州,或許就是你最好歸宿吧,看在寡人欣賞你這麼多年份上,你的家人親朋,到時會給他們一個全屍的…”
蘇祁安身死的消息,在趙成返回寧州後,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大涼各州。
和想象的一樣,十二州得知此消息,上至掌權高官,下至地方百姓,無不頗為震驚,各種議論紛至遝來。
有惋惜者,有歎息者,更有幸災樂禍,得意洋洋者,隨著蘇祁安的身死,關於他的各種議論,成了十二州的熱門談資。
這些熱鬨也就普通百姓議論者,一些有人脈、身份的,反而更關注蘇祁安手握的三州之地的情況。
蘇祁安一死,他手中的三州就成了一塊肥肉,都不用想,要不了多久,這三州怕得動蕩起來。
蘇祁安身死消息公布不到四五日,果然,甘州北邊,蒙州的榮兵便有入侵的異動,同時,平穩的晉、西、甘三州邊界,晉州兵開始活動日益增多。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又是一場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就在十二州因為蘇祁安身死的消息,開始有新的變化,此時,寧州荒漠邊界外圍,時不時有著一些兵士遊走著。
這些人有榮人,有涼人,不過仔細看去,會發現,軍官者清一色都是榮人,手下的兵士反而是涼人。
這一幕看上去顯得頗為稀奇,這要是放在其他各州肯定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這裡是寧州和榮國的邊界。
寧州的對麵,原本就是大涼的青、幽二州,隻是百年前被割讓,成了榮國的青、幽十四郡而已。
百年時間過去,兩州的涼民,漸漸成了榮國的二等百姓,因為靠近邊界,這種邊界小城枯燥、煩悶,就算是榮人也很難待的下去。
所以,邊界小城的兵士,基本上都是二州的涼民,而軍官便由榮人擔任。
二等百姓的身份是很低下的,但總算有個活路,勉強吃個飽飯,不至於被餓死。
在看不到大涼有收複的可能,活在二州的涼民,心裡的反抗早就隨著時間流逝,慢慢被磨平了。
特彆還是如今大涼徹底的四分五裂,二州的涼民就更不可能有反抗之心了,甚至時間長了,他們都把榮國當自己的主國,更看重榮國人身份。
雖然可悲,但無法改變,在範文忠時代便是這樣了,有些東西一旦被打下了烙印,隨著時間流逝,反而會慢慢認同。
這些涼兵在荒漠外圍巡視遊走,對於那位身死的永川王,他們聽過,真要說印象,他們反而比趙成還深。
幾年前,這位永川王還不是王爺,就帶著手下眾人深入敵後,直接打到了邊界之城,雖然僅僅隻是個圍魏救趙的計謀。
但此人的舉動,這麼多年了,還是讓他們印象深刻,但也僅此而已了。
沒想到時隔多年,這人不但成了王爺,反而再一次來到了寧州,但可惜,好運沒有眷顧他,讓他死在了黑風暴中。
對這人他們沒有嘲弄,沒有憐憫惋惜,隻是覺得這都是命罷了,就如他們成為榮國二等百姓,也是一樣的。
搜尋外圍不過是例行公事,所有人都清楚,被黑風暴吞噬,就不可能有活著生還的機會。
這種例行公事,也就持續了有兩三日,而後邊城的兵士,便各自返回了。
等到他們回到自己的邊城,差不多天黑了,隨著夜色降臨,邊城的城門差不多也要關閉,宵禁來臨。
就在這時,忽然一座邊城之外,陡然響起一道道嘈雜的聲音,有那馬蹄聲,有車輪滾動的聲音,聽上去像似一批車隊。
邊城城樓的兵士,神色一緊,連忙手持弓弩,瞄準視線儘頭閃動的火光。
他的內心很緊張,彆看是邊城,但防禦並不強,和涼人的縣城差不多,而且他的身邊,隻有十來人,城內隻有不到千人,這時候真要有人突襲,他們可招架不住。
但現在逃跑也不可能,看著大搖大擺朝著他們靠近的大批隊伍,城樓兵士隻能硬著頭皮大聲喝斥。
“來人止步,報上名來!”
“周二,你小子眼瞎了,自己人不知道嘛,敢攔城主大人的車,你小子不要命了吧,趕快打開城門。”
聽到這話,城樓兵士內心一鬆,借助車隊的火光,勉強看清了為首之人,是他的上官,他一驚,立刻收起手中弓弩,跑下城樓,著急忙慌的準備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