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二人沒有停留,操持馬繩,迅速揚長而去,回到了隊伍中,消失不見。
站在原地的陳文亮,手握兩枚令牌,一副百感交集的樣子,不住感歎。
如果說,蘇祁安對他是不計前嫌,寬容大量,給他台階下,說明此人是一個不錯的明主。
可哈魯、薩克這兩位一軍軍長,竟然也有如此心胸,身居高位,不忘自己的家鄉,也真心希望家鄉能夠得到發展。
就這想法,已經不是靠上麵所謂的明主說教,就能灌輸的,而是自己有了思考能力,同時眼光心胸放在了,一個極其之高的高度上。
要知道,就這份心胸、眼光、高度,哪怕是他們的族長,都沒有這種想法。
無不例外的都想著,身居高位,用手中的權利,不斷的壓榨底層族人,為自己的享受添磚加瓦。
根本就不會考慮,底層族人後麵要過什麼日子,這塊土地,後麵該如何發展。
沒想到,這種高度的想法,會存在兩位常年遠離故土的將軍身上,雖然他二人平時互相爭鬥,拌嘴,誰也不讓誰。
可一旦麵對有敵人入侵三州,必定一致對外,這樣的將軍,才是真正的軍人。
身為一軍之長,都有如此高度,手下的兵士不會差到哪去,也難怪這次會讓交州軍出征,並非是給他們增加實戰機會,而是他們真的有一戰能力。
恐怕這次的作戰,交州軍一定會讓敵人嚇一跳。
能有這樣的軍隊,能有這樣的明主,三州很難不會崛起。
陳文亮自認為,對蘇祁安已經夠了解,可隨著逐漸深入,他漸漸發現,蘇祁安給他一種猶如廣袤的大海一般遼闊。
每當以為足夠了解時,蘇祁安又會給他帶來一個新的認識。
論智謀,蘇祁安不是最強的,論武力,也不是天下第一,但此人就有這種獨特的魅力。
不僅讓人願意忠心跟隨,更相信他說的話,一定能夠做到,同時為這個目標奮鬥。
沒有任何一人有怨言,都是心甘情願,這種能團結一致的魅力,就連陳文亮,都不得不承認,他對蘇祁安,也拜倒腳下。
從這刻起,是真正的對他服了,是打心底的服氣。
……
就在交州二軍,在哈魯、薩克的帶領下,快速的穿行族地時,遠在東邊的晉州,吳江也得到了讓他出兵的旨意。
看著剛從內侍手中接過的聖旨,吳江的臉色一陣苦笑。
這才過了多久,沒想到還是躲不過出兵的旨意。
吳江輕喃著,“該死的薩爾德,非要逼著晉州卷入戰火,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想的,竟然同意了他的請求,真是糊塗啊。”
對蘇哲的聖旨,吳江心裡是很不認同的,這次的戰事,到最後晉州肯定會出兵的,這點是躲不過的。
但他沒想到,出兵的命令來的這麼快,按照他的計劃,起碼也得雙方傷亡一半左右,再不濟也得消耗幾波,他們在緩緩出兵。
雙方好不容易增加了兵力,看樣子是有一番慘烈的大戰要開始。
可結果了,他們的陛下,這時候讓他們出兵,並且隨時做好後續留守的四萬人馬,也要投入上去的準備。
這哪裡是占便宜,完全是當主力,雙方人馬士氣正足,都想著好好戰上一場。
不想著躲避鋒芒,反而全軍出擊,這不是妥妥的讓晉州兵送死?
能讓他們陛下這麼著急下令,也隻有蒙州的薩爾德,畢竟,他將全部的兵力,差不多都用上了,完全拖住了甘州所有軍隊,他該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自然就看他們陛下。
彆看這次甘州大軍被全麵拖住了,但蘇祁安怎麼可能沒有後手,以他對蘇祁安的了解,這麼明顯的漏洞,絕不可能犯這種蠢事,很可能,支援的大軍就已經在路上了。
“這次出兵,一定是場很慘烈的大戰,看來陛下是鐵了心,要和永川王死戰了。”
吳江輕喃著,目光閃動著,雖然他很不想遵守蘇哲的命令,但他不得不執行。
既然無法改變蘇哲的想法,吳江也隻能儘快的給自己謀一條出路了。
他可不想和這些犯蠢的家夥,一起共赴黃泉,無論如何,保命才是上策。
吳江迅速調整自己的情緒,喚來手下,輕聲道,“傳令下去,就說陛下有旨,集結六萬晉州兵,西進出征,支援蒙州薩爾得將軍。”
“本州有要事處理,讓他們先行出發,本州隨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