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正這前後絲滑的轉變,看的一眾官員內心鄙夷,本來之前對馮正的態度,不說高看,但也不差,畢竟,這人多少還是有些才能的。
可現在,他做的這些事,甚至連他們都不如,如果不是蘇泰在場,這些官員勢必會大罵馮正沒有底線、無恥、不要臉。
馮正現在哪還有當初那種高高在上,麵對任何事情,都能坦然處之的樣子,現在的他,說是一條惡心的狗,都不為過。
整個沙丘上麵,都能聽到馮正諂媚的聲音,回蕩在眾人耳裡,顯得那麼刺耳。
而站在馮正麵前的蘇泰,十分淡然,雙手負於身後,默默聽著馮正的諂媚。
約莫片刻左右,一道腳步聲響起,眾人看去,是剛才圍剿蘇哲的一名兵士,他來到蘇泰的麵前,行禮一番,在得到蘇泰的示意下,上前幾步,在蘇泰的耳邊,小聲說著什麼。
說完便轉身離去,而蘇泰漠然的臉色,有著些許變化,那種變化,貌似帶著幾分輕鬆,仿佛是有什麼事落地。
目光閃動著,而後落在馮正身上,揮了揮手,示意起身,笑著道。
“嗬嗬,馮大監能及時的棄暗投明,能夠識時務者為俊傑,是讓朕很意外,但也很欣賞。”
“馮大監不必如此多禮,就憑剛才起事的功勞,足夠讓朕對你大加讚賞了,快快請起,朕對馮大監還是很有興趣的,你的功勞所做,朕都記在心裡,放心吧,絕不會對你虧欠的。”
說著蘇泰竟然主動上前,親自攙扶著馮正。
馮正也是很識趣,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謙卑道。
“陛下謬讚了,說起來奴才所做,在時間上,多少有些晚了,倘若奴才能夠早點行動,出手,怕也不會親自勞煩陛下了。”
“能夠解決晉王,出大力氣的還是陛下的一眾手下,奴才不過是抓到了一個小機會,才敢出手,事情最後能圓滿結束,奴才可不敢貪功,能夠保住一條命便是極好的,至於其他的功勞,奴才絕不敢貿然領功。”
“?,馮大監說的什麼話,朕說過了,這一仗中,馮大監還是有很大功勞,倘若不是你及時棄暗投明,一舉擊殺了蘇哲,光靠朕的手下,想要拿下,怕得沒那麼容易。”
“馮大監所做,朕記在心裡了,該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誰都拿不走,朕向你保證,這一戰,你不僅保住了性命,更憑借擊殺蘇哲的戰功,朕對你勢必大加賞賜,還望大監不要推辭。”
“這…既然連陛下都這麼說了,奴才在這次感謝陛下的大恩大德,勢必日後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說著,馮正又是當著蘇泰的麵,再度跪拜下去,身後的一眾官員看著這幕,臉色變化,他們怎能猜不出蘇泰前後的態度轉變。
從剛開始對馮正的漠然,保持距離,但現在的頗為親密,看著二人交談如此甚歡,不知道的還以為二人關係多麼親密。
蘇泰的態度轉變,除了一部分帶著收買人心,表現大度外,很可能就是剛才兵士彙報,蘇哲已經真正死了。
並非是什麼替身,而是實打實的蘇哲,也就是說,在他們層層追擊下,一代晉皇蘇哲,是真的死了。
落的一個晉涼覆滅,蘇哲身亡的結果。
這些聽上去,讓人覺得複雜,會有些惋惜,特彆是這些反水的官員,畢竟和蘇哲待了這麼久,什麼為人處世,境內的治理,可是清清楚楚。
蘇哲的這幾年所作所為,最大的敗筆就是一敗再敗蘇祁安,被打的隻能龜縮小小的寧、晉二州,看上去很失敗,可在其他方麵,保證內政的處理,還是指揮能力,不說頂尖,但也是出類拔萃。
如果不是蘇哲的治理下,他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蘇祁安發起進攻,本想通過這次的對峙,慢慢吸收各軍的戰鬥經驗,最後在合適時機下,方才全軍出手,到時勢必會讓天下震動。
隻可惜蘇哲的野心,並未做到,甚至連三分之一都沒做到,結果就被馮正棄暗投明給截殺了。
剛才前來彙報的兵士,主要就是告知蘇泰,下麵躺著的,已經斷氣的蘇哲,是如假包換的真人,並非所謂假扮。
也就是說,一向謹慎、有才能的晉皇,也就是他的二哥,在他親自出手後,竟然真的死在這裡,死在他麵前。
蘇哲的死,算是徹底讓蘇泰懸著的心落下了,大涼分裂這麼久,如今被四王占據九成以上的地盤。
想要一統大涼,就得擊敗其他三王,四王割據這麼久,到今日,才算真正的擊敗了一位心頭大患。
大涼的四王時代,在這一刻徹底終結,來到了三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