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家的名頭,最多也就是一個名譽,在盛世大涼,無論走到哪裡,誰都得相當尊重,畢恭畢敬,不敢造次。
可如今大涼早就成了亂世,看的是誰的拳頭硬,誰才是老大,至於幾百人的第一世家,真要敢上路,怕都不定到得了京都,在路上就得被劫持了。
如果真如此,那丟的可就是整個世家的臉麵,那更會讓外族看不起大涼了。
正是因為這句話,方才把黃子澄這個老頑固給勸了下來,而後在顧華的一番寬慰分析下,方才打消要北上進京都對峙二王的念頭。
而後大涼境內發生的事情,基本上天下百姓都已知曉,先是四王割據,四王混戰,趙涼覆滅,晉涼覆滅,蘇哲身死,蘇泰卷土重來。
天下又以三王鼎立,永川王、越王聯盟,共同抵抗北方趙王。
因為局勢多變,讓人更看不清日後的走向,黃子澄在這動蕩不安的亂世,為保全家族血脈,便隻好繼續待到南州,默默看著局勢發展。
直到聽聞先皇子嗣十皇子,回到了蒙州,並且是先皇欽定的下一任涼皇,黃子澄立刻動身,馬不停蹄的直奔蒙州。
黃家身為曆代涼皇的護衛,保護涼皇就是他們家族的職責,哪怕五十年前,已經廢除了這條命令,但黃家族人,永世不忘涼皇恩德。
要放盛世,那也就算了,可現在的亂世,新任涼皇已現,他們黃家自然有報君儘忠之責。
在黃子澄看來,無論是蘇哲、還是蘇泰皆無半點可能是下任涼皇,倘若先皇欽定二人,也不可能出現二王自治登基的局麵,甚至勾結外族,這便更不可能。
至於越王蘇康,雖未參與,但常年居住東南,並且身患殘疾,早就和皇位無緣,而那位永川王,就更不可能了。
雖是皇族,但不是先皇子嗣,本身僅僅隻是郡王身份,倘若真是,這麼幾年下來,早就登基**了,不至於一直以王的身份自居。
足以說明,永川王、越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而排除了所有人,現如今最有可能的便是先皇幼子蘇閒了。
如果不是,蘇祁安不可能費如此大的周折,不顧一切的去搶奪十皇子,而且一路走來,各州都有流言傳出,就更加證實了其可能性。
越是如此,黃子澄心裡便越是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對了。
右主年幼,皇兄勢大,在這種關係下,誰能保證後麵這位永川王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他黃家時代承君厚恩,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這次前來,就是支持保護幼主。
彆看他黃家族人不多,但第一世家存在這麼多年,還是有很高的威望,即便是亂世,隻要他振臂一呼,必定會引來天下有識之士前來投靠。
而這便是他保護幼主的決心和實力。
這些,蘇祁安基本上都能猜到,微微點頭,不在意的,將關於黃子澄連同黃家資料放在一旁,
黃子澄能廣招天下良才,那是他的能力,也是四州的幸事,但倘若真把他當做軟柿子捏,那就大錯特錯了。
對這位老頑固,倘若能安分守己,蘇祁安自然以禮相待,但要是真出格,蘇祁安同樣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蘇祁安目光一轉,落在另外一封信上,這封信的內容不是彆的,正是這半個月以來,有關蒙州城內,散布流言的幕後之人,以及被這些流言給鼓動,心裡有異動的軍中之人。
前者,蘇祁安不著急,還有利用價值,後者,才是蘇祁安要辦的事。
看著信上的一行行熟悉名單,蘇祁安搖了搖頭,輕喃著。
“雖然早有準備,沒想到竟然都是一群老熟人,看來他們都過不了心中一關,也不知童戰能否將其勸下,倘若能及時回頭,倒也無礙,要是執迷不悟,怕隻能給一些苦頭了。”
蘇祁安將手中的信再度放下,拿起麵前最後一封信,這封信上記錄的不是彆的,而是關於越王的趙州戰事。
彆看蘇祁安和蘇泰這邊明裡暗裡的針鋒相對,各種試探,但對於遠在大涼東南的越王蘇康,蘇祁安還是相當關注的。
目光長遠,不能困於一隅,而是放眼天下,關天下事態,才能做出更準備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