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被眼前的小姑娘死死咬著,血水滲透,從蘇祁安的手臂滑落。
蘇祁安滿臉溫和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溫柔道,“沒事了,你們沒事了,都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蘇祁安的這句話起了作用,還是滲透的血水侵入小姑娘的身體。
那位披頭散發的小姑娘,忽然鬆口,露出一雙慘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蘇祁安。
那種樣子,讓人覺得瘮得慌,但蘇祁安不怕,他臉上自然充斥著溫和。
伸出手臂,在小姑娘的腦袋摸了摸,輕聲道,“乖,沒事了,你們獲救了。”
這句話落下,緊接著,一道淒厲的痛哭聲響起。
這道淒厲的痛哭,就像一個引線,瞬間,身後那批雙眼麻木的女子,各個忍不住痛哭起來。
哭喊聲連成一片,久久回蕩這座岩洞,哪怕是久經戰場的兵士們,看到眼前這幕。
內心如鐵的心,也是有著陣陣疼痛感。
蘇祁安起身,走了回來,身旁的兵士第一時間衝了上來,給蘇祁安包紮。
身旁的謝蒼、方敬之還沒有詢問,其實也不用他們詢問,蘇祁安也會告訴他們。
“能哭出來,就好,如果沒有剛才的那聲哭喊,恐怕她們現在都是死人了。”
“方大人,最好能派出一些閱曆豐富的老婆子,媒婆、接生婆都行,畢竟是同性,後麵還得她們安撫才行,否則會有意外。”
“蘇先生說的是,本官這就安排,至於那些土匪…”
“至於那些活下來的土匪,查一下,隻要有人碰了她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殺了!至於其他人,全部流放!”
方敬之話還沒說完,蘇祁安就替方敬之做了決定。
方敬之抬頭,目光有些詫異看著蘇祁安,他能夠感受到,蘇祁安剛才平靜言語中,散發的強烈殺意。
那種殺意,恨不得將東子山的這些土匪,全部都殺光,才肯消除心頭之恨。
他也見過不少的文人,但像蘇祁安這種,明目張膽的表露自己殺意的,還是頭一個,更準確說是。
一向溫文爾雅的蘇祁安,竟然會動怒,而且還是最極端的那種。
方敬之並不相信,蘇祁安的動怒,是一時衝動,而是真正的激怒了他。
一旦被激怒,那真是不死不休,他相信蘇祁安說到做到。
蘇祁安這種人,有時候想想也挺可怕的。
還好,他是和自己站在一邊的,這樣的人又是一個貴人。
蘇祁安敢說這話,身旁的謝侯沒有開口,就已經是默認了。
這等同告知,東子山的一切安排,全權交給蘇祁安處理。
這事方敬之沒有半點不爽,反而相當高興。
畢竟蘇祁安一舉解決了東子山的土匪,這可是給他解決了一個大 麻煩。
不就是殺土匪嘛,彆說是一個個甄彆去殺,哪怕全殺光了,方敬之都不會拒絕。
剛才看到的這幕,哪怕是為官二十多年的方敬之,都是氣的顫抖。
土匪雖然凶惡,但起碼也要有做人的底線,綁架肉票不說,還供養所謂的肉馬,就連十幾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
這群天殺的東子山土匪,哪怕是千刀萬剮都死不足惜,也就是蘇祁安在關鍵時刻保持了理智,替他做了決定,平了一個麻煩。
如果是他,剛才說不定就通通殺光。
按理說剿匪,這事根本不值一提,可眼下還剩的土匪起碼有上百人。
真要是現在動手,倒不是怕激起土匪反抗,而是擔心此事會傳出去。
傳出去一定會變成,嶺北縣令出動兵士剿匪,蕩平東子山,山上土匪全部被殺無一生還。
這事上級最多是按照正常剿匪賞賜,可對其他山頭的土匪,帶來的不僅是震懾,很可能會抱團。
日後方敬之在想剿匪,怕很難了,大小山頭土匪都知道嶺北縣方敬之的狠辣。
一剿匪就是全殺,這日後還有誰敢下山投降,各個不得奮起反抗。
這從長遠來看,對方敬之而言是不利的。
日後要是碰到有心人,借此機會調離方敬之去其他縣剿匪。
那後果可就相當嚴重,保證不僅剿匪失敗,而且很可能會丟帽子。
也幸虧蘇祁安替他做了這個決定,無論後麵出什麼事,也可以推到蘇祁安身上。
蘇祁安本身不擔任官職,對他也沒有什麼影響。
殺一批,流放一批,一切都按照律法來,有理有據,對外也起了震懾,對內,那些對他有想法的大人物,動他也得掂量值不值得。
蘇祁安的好意,方敬之怎會不知,對著蘇祁安鄭重一拜。
能夠想到這麼長遠,任何事情都是一環套一環,這樣的大才,蘇祁安日後的官場,比他絕對走的遠。
這事方敬之絕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