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秦子音,她的臉上同樣有著動容之色,隱隱有著陣陣抽泣。
蘇祁安起身,安撫著秦子音,溫柔道,“這次你來做主,你怎麼想的,你家相公便怎麼做。”
秦子音點頭,猶豫一會,對著蘇祁安道,“我想相公去救我大哥。”
“好,那娘子先帶著嶽母好生休息,這事,交給相公吧。”
秦子音攙扶著秦劉氏轉身離去,院子裡,隻剩下蘇祁安、秦嶽山。
至於李小妹,十分有眼力勁的離去。
有些事情,是要詳細了解,才能有下一步規劃。
蘇祁安道,“秦家,在嶺北縣也算大戶,花點錢疏通,土匪應該會識相吧,畢竟,得罪一個舉人商賈,得不償失。”
秦嶽山搖搖頭道,“可不是,老夫本以為,是土匪貪財,想要訛上一筆。”
“像我們這種商賈,走鏢的人遇上這事,都是和氣生財,權當破財免災了,誰知道那些土匪,收了錢,非但沒有將武兒放了,更是把武兒當做肉票,不斷勒索。”
“這次報價達到二十萬兩,這已經遠遠超乎我的承受範圍,他們說了,如果不交,立刻就會殺了武兒,我實在沒辦法,才想求賢婿幫幫忙。”
蘇祁安眉頭一挑,又問,“嶺東縣土匪這麼猖獗,那當地縣令,難到一點不作為?不看秦家的名頭,也得看秦淮的身份,至少會賣個麵子吧。”
秦嶽山苦笑,“淮兒他,如今已經不是舉人功名了。”
這次倒讓蘇祁安愣了一會。
秦淮,秦子音的二哥,半年前的縣試上,對蘇祁安照拂有加,這也是去蘇祁安對秦家還沒到厭惡的程度。
秦淮半年前可是縣試第六,貨真價實的巨舉人,這半年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蘇祁安目光閃動,很快像似嗅到什麼不對,開口道。
“莫非是一個月前的秋闈州試?”
“是啊,一個月前,淮兒參加秋闈州試,非但沒有考中,反而說是在州試上作弊,當場拿下,最後被剝奪舉人功名,貶為平民。”
“後來了?秦淮在哪?”
“我也想知道我的淮兒在哪,從州試考場被趕出來後,淮兒便莫名失蹤了,老夫花了大價錢,在州城打聽消息,卻毫無消息。”
說到這,秦嶽山的神色明顯有些沒落,畢竟,換做誰,要是得到這種接二連三的打擊,怕是扛不住了。
蘇祁安此時的目光凝重,久久不語。
秦嶽山有些不安,他以為蘇祁安會打算放棄,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就是特意針對秦家的一個局。
都知道是個火坑,誰跳進去,怕都自身難保。
蘇祁安退縮,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在蘇祁安那麼落魄時,他都沒有提供任何幫助。
如今的秦家,就像搖搖欲墜的破船,誰又會搭上自己,去救了?
秦嶽山歎息著,剛想開口,這個時候蘇祁安說話了。
“這事確實難辦,而且背後肯定有陰謀,但無論有多大的困難,這事我蘇祁安接了,不僅是為小音,同樣為了秦淮。”
聽著蘇祁安如是說,秦嶽山一雙老眼,明顯閃動著淚光。
他激動著,直接朝著蘇祁安跪拜下去,幸虧蘇祁安眼疾手快,一把攙扶。
“嶽父,你這是做什麼,這要是讓小音看到了,讓小婿怎麼做人,再說了,我們不是一家人,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對對對、賢婿說的對,是老夫老糊塗了,日後隻要賢婿用的上秦家,秦家必定鼎力相助。”
蘇祁安點點頭,和秦嶽山又聊著幾句,天色差不多快黑了。
秦嶽山在東山村留了一晚,第二日便趕回縣城。
秦家雖然接二連三遭受打擊,但並不是徹底垮了,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秦嶽山出麵主持大局。
對於這,蘇祁安理解,沒有太留秦嶽山,便送其返城。
至於秦劉氏,便留在東山村,陪著秦子音,這麼多年不見,母女倆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題。
蘇祁安已經跟方敬之打了聲招呼,秦家在嶺北縣,至少能度過一段平穩日子。
將秦嶽山送走後半日,蘇祁安集結人馬,打算前往嶺東縣。
這次,沒有帶新軍,新軍是秘密底牌,不到關鍵時刻,絕不能動,至於蘇勇、童戰、李虎、趙大這些心腹,蘇祁安一個沒帶。
他們都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分不開身,這次蘇祁安隻帶了鐵牛、水生,以及兩個護村隊。
人手加起來,隻有四十來人。
這些人手,彆說秦子音、李虎、趙大不放心,就連方敬之同樣擔憂。
方敬之更是建議,派出百人規模的衙役,一同護送。
這個提議,讓蘇祁安拒絕了,他笑著說,“帶這麼多人去嶺東縣,是救人呢,還是剿匪?”
就這一句話,讓方敬之閉上了嘴。
想想也是,一百多名衙役衝過去,這哪裡是救人,怕是嫌秦武死的還不夠快。
而且蘇祁安並不擔心,自己會在嶺東縣遭遇什麼不測。
就算各縣匪患嚴重,但沒到占據縣城的地步,不說他東山伯的身份,光是舉人功名,嶺東縣令,就得給他麵子。